“你倆的這門婚事,我可以幫你們做主,但是如果將來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意了,覺得自己可以娶一個更好的,可不能埋怨我這個兄長,壞了你的前程。”
人都是會成長的。
沉恒今年十七八歲,正是“戀愛腦”當家做主的時候,他現在自然是看陳幼娘千好萬好,將來做了官,年紀慢慢大了,戀愛腦可能也就慢慢消退了。
到時候,他說不定就會後悔,後悔今天沒有娶一個相門之女。
沉恒深呼吸了一口氣,麵色嚴肅,搖頭道:“大兄放心,小弟今生,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嗯…”
沉毅點頭道:“那好,那你且放心考試,你的婚事…我可以保證,由你自己做主,至於父親那裡…”
“我去跟他說。”
沉毅現在,是沉家絕對的頂梁柱,既然是頂梁柱,話語權自然是越來越重的,雖然他不能直接忤逆沉章,但是沉章還是相當尊重他這個大兒子的意見的。
當然了,如果沉恒真的迎娶了陳幼娘,沉章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因為沉毅的老丈人陸安世,雖然不是官員,但是可以稱得上是“學閥”,在朝廷和仕林影響都不小,地位是很高的。
而陳幼娘,家裡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雖然她的兄弟陳宴在甘泉書院讀書,但是將來能不能讀出頭,還是未知之數。
但是,沉毅自信,能夠在沉章那裡,扛下這些壓力。
這天晚上,兄弟倆在書房裡秉燭夜談了一個時辰,沉恒才回屋裡歇息。
而沉毅,也熄了燈,回臥房陪夫人孩子去了。
次日一早,蔣勝早早的在沉宅門口備好了馬車,沉老爺在沉宅門口,跟家人一一告彆,然後坐著馬車,一路來到了建康南城門。
南城門門口,張簡與趙薊州兩個人,前來相送沉毅。
沉毅跟兩人在城門口分彆,然後坐著自己的馬車,繼續沿著官道朝南而去,到了城外五裡亭的時候,另外一輛馬車已經等在了路邊。
是新任福建巡撫程廷知的馬車。
沉老爺下了馬車,朝著程廷知的馬車走去,程撫台此時也下了馬車,兩個人還沒有走近,便遠遠的互相拱手行禮,臉上都是客氣的笑容。
客套了幾句之後,沉毅抬頭看了看天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家裡的家人太多,耽誤了不少時間,讓中丞久候了。”
“不妨事。”
程廷知微笑道:“我也沒有等多久。”
沉毅又問道:“咱們是直接南下,還是先去中丞家裡?”
程廷知跟沉毅說過,他的家就在建康附近,而且他準備今年把家裡人,帶到福州去。
程廷知微微搖頭道:“家裡人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現在已經在去福州的路上,在福州碰麵就是。”
沉毅想了想,微微搖頭道:“不妥,中丞還是給他們去一封信,讓他們先去樂清,到了樂清之後,我派人護送中丞一家去福州。”
程廷知若有所思:“沉學士不直接去福州?”
“我要在樂清待一段時間,與新任的沿海都帥,一起商量商量建立沿海都司的事情。”
“新任都指揮使…”
程廷知愣了愣,問道:“敢問沉學士,這人是…”
“應該在前麵十裡亭等著。”
沉毅微笑道:“中丞一會就能見到了。”
程廷知這才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而沉毅也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兩輛馬車再一次緩緩上路。
而沉老爺上了自己的馬車之後,坐在車廂裡,閉目養神。
他冥想了一會兒之後,在自己懷裡摸了摸,摸索出了一塊牌子。
純金的牌子。
背麵上是一整麵的雲紋,正麵上鑄了一個篆書寫成的“朕”字。
沉老爺把這塊昨天晚上才送到他手上的牌子,放在手裡把玩了一番,然後小聲滴咕。
“不知道這玩意兒…”
沉老爺自言自語道。
“有沒有傳聞中那麼邪乎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