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無奈苦笑:“中丞得罪人的本事,真是羚羊掛角,這些巡撫衙門的下人,防著一些也就是了,辭了他們,當心有些小人記恨在心。”
“忌憚他們,便不來福州了。”
程廷知看向沉毅,問道:“沉學士,福州衛的兵馬,你帶回來了沒有?臬司衙門的官兵,已經不聽我使喚了,程某需要一些人手…”
沉毅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難道三法司的人辦桉,福州的官員也敢反抗不成?”
“他們自然不敢反抗三法司,隻是我手上無人,說話便沒有聲音。”
程廷知有些氣悶的說道:“前天,我準備派人到泉州去,查看泉州應該在哪裡建立市舶司,下麵的人不是告假就是告病,沒有一個人願意去!”
他眯了眯眼睛:“或者說,沒有一個人敢去!”
“須得在福州立一些威,不然這個巡撫也是無有用處。”
他看向沉毅,道:“沉學士,三法司的人已經在查三司的主官了,不過他們這個級彆,想要動他們,需要足夠的證據,因此一時半會還沒有辦法,隻能跟你借人手了。”
“程某隻用一個月。”
他低聲道:“一個月之後,福建三司的主官,沒有一個能夠在任,新的主官上任,福建,便是為兄說話管事了。”
聽他說話有點江湖大哥爭地盤的味道,沉毅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還是開口問道:“中丞要多少人?”
“四五百個就行。”
沉毅搖頭道:“我現在沒有那麼多人,隻能給你二百個人手,這二百個人,還要明天才能到福州。”
“二百個…”
程廷知想了想,開口道:“二百個,暫時也夠用了。”
沉毅繼續說道:“這二百個人,要換上巡撫衙門的服色,免得禦史說都司衙門插手地方事務。”
程廷知點頭道:“這是自然。”
“再有…”
沉老爺微笑道:“小弟這些兄弟們,可都是窮的很,他們去巡撫衙門做事,巡撫衙門得再開他們一份例錢。”
“這樣,我也好跟他們說話。”
“這個也行。”
程廷知咬牙道:“不過錢恐怕要過兩個月才能發給他們,現在我動不了福建的藩庫。”
“這個不急。”
沉毅微笑道:“我給中丞墊付就是,隻是中丞不要忘了他們的辛苦錢就行。”
程廷知拍了拍胸脯:“我給沉學士寫條子!”
“這倒不必。”
沉老爺啞然一笑:“封疆大吏的話,我還是信得過的,那就這樣說好了,明天下午,我讓他們穿布衣到巡撫衙門報道。”
“可以。”
程廷知起身,拱手道:“多謝沉學士。”
“中丞客氣。”
兩個人在巡撫衙門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晚上,程廷知非要拉著沉毅在巡撫衙門喝酒。
程夫人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沉毅與程撫台兩個人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就喝到了深夜。
離開巡撫衙門的時候,沉老爺已經五六分醉意了。
他的酒量比程廷知好,他都喝了個五六分,程撫台自然已經人事不省了。
在蔣勝的攙扶下,沉毅才坐上了自家的馬車,然後迷迷湖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到了住處之後,沉毅並沒有睡著,而是半躺在自己的床上,迷迷湖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跟班。
“蔣…蔣勝。”
蔣勝連忙低頭:“公子,您吩咐…”
“去…去一趟葉家。”
蔣勝愣了愣,開口道:“公子,去葉家做什麼?”
“去找那位葉大姑娘,讓她來見我。”
蔣勝愣住了。
“公子,已經很晚了,要不然明天…”
“就…就是天色晚了。”
沉老爺喝的臉色暈紅,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才讓她來伺候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