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微微搖頭,笑著說道:“估計用不了這麼久。”
李穆有些詫異:“這麼自信?”
現在是六月上旬,離過年還有半年時間,不過如果沉毅要在年節之前趕回建康的話,他在廣東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月時間而已了。
而沉毅在浙江,折騰了差不多一年多時間,在福建,也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到現在,也接近一年時間了。
“廣東的事情,如果順利,估計兩三個月就能做完,若是不順。”
沉老爺搖頭道:“那估計就要到明年了。”
對於廣東,沉毅是有一件法寶的。
就是張簡的祖父,大陳十幾年的宰相張敬,曾經給他寫過一封信。
一封寫給廣東巡撫朱圭的信。
這位廣東巡撫,曾經是張敬的門生,每每見到張敬,或者稱“張師”或者稱“師相”,態度非常尊敬。
當年中書省,以及朝堂上,幾乎出現涇渭分明的“楊黨”跟“張黨”,而這位廣東巡撫,就是鐵杆的張黨,張相國的得意門生。
如果他肯給老師一個麵子,那麼廣東的事情就會非常好辦。
當然了…
有一件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擺在眼前。
張敬已經退下來很多年了。
事到如今,就連楊敬宗的公子楊蕃,在建康都低調了很多,不敢再像從前那麼囂張,這位廣東巡撫,還能記住多少當年的香火人情,還是個未知之數。
李穆也沒有多問,隻是對著沉毅拱了拱手,微笑道:“那好,愚兄在福州府,等著你回來,咱們兄弟再一起回建康去過年。”
“隻是回了建康之後,你我兄弟恐怕就不太好像現在這樣走動了。”
“不妨事。”
沉毅微笑道:“今年要是能在年關之前回到建康,我帶著犬子去晉王府拜年,前兩天收到家信,犬子已經會說話了。”
“好。”
李穆爽朗一笑:“咱們多走動走動,將來你再有兒子,說不定咱們兩家可以結個親家。”
沉毅的長子,除非將來太不成器,否則大概率要繼承家業,是不太可能迎娶宗室之女的。
而如果沉家有個老二,就有可能與晉王府結親。
畢竟晉王府雖然沒有世襲罔替,但是東南這份功勞落袋之後,李穆將來,幾乎是一定會襲晉王爵的。
他的女兒,也就是郡主。
沉家跟郡主結親,還是高攀了。
聽到這句話,沉毅心裡暗自吐槽。
這李家的人,人均餅哥…
依稀記得,當初自己的兒子跟宮裡的皇長女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當時皇帝召自己進宮的時候,說的話,幾乎跟李穆現在說的話一模一樣。
隻不過皇帝是想讓他的長女跟沉毅的長子成婚,而李穆則是預訂了沉家的老二。
雖然心裡吐槽,但是沉老爺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
“要是有緣分,說不定真能高攀高攀晉王府。”
兩個人最後說了幾句話之後,沉毅對著李穆拱手作彆,然後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
他坐在馬背上對著送彆的眾人拱了拱手,然後就回頭看向身後的幾十騎,大手一揮,沉聲道:“出發!”
眾人轟然應是。
然後沉老爺調轉馬頭,從官道一路向南奔去。
幾十騎奔走在官道上,帶起了一陣厚厚的煙塵。
煙塵散去之後,沉毅一行人在官道上,已經隻剩下一個遠遠的黑點,慢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