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沉郎中,本官都忍不住羨慕不已。”
田侍郎留著三縷胡須,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感慨道:“我在沉郎中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將將中舉人。”
沉毅微微欠身,笑著說道:“田大人有什麼事吩咐下官?”
“沒有什麼事。”
田侍郎從袖子裡取出一個信封,放在沉毅麵前,笑著說道:“在湖廣老家有兩個親戚,正巧都在武昌衛任事。”
“碰到了沉郎中,請沉郎中幫忙照顧照顧。”
沉毅接過了這個信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微微歎了口氣之後,索性直接問道:“敢問大人,二人所求何職?”
田侍郎感慨了一句,開口道:“年輕人就是心直口快。”
他看了一眼信封,微笑道:“裡麵都有寫。”
“要是求千戶,看在田大人的麵子上,下官自然幫忙,若是再高,下官便…”
沉老爺無奈道:“下官就有心無力了。”
他明麵上的最高權限就是五品千戶。
再高,就要上報了。
而按理說,如果地方官連個千戶都不是,是幾乎不可能搭到田逢這種級彆的大老的。
“這二人都是本官同鄉,一人求千戶,另一人求指揮副使。”
“指揮副使…”
田逢頓了頓之後,開口道:“沉郎中隻要把他的名字報上去就是,其餘的事情,沉郎中就不用過問了。”
田侍郎微笑道:“事後,本官請沉郎中吃飯。”
沉毅無奈,隻能點頭:“下官多謝田大人。”
送走了田逢之後,沉毅那些這封信封,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當中。
拆開書信之後,裡麵隻有一張紙,這張紙上寫了廖廖幾個字。
武昌衛千戶田賁。
武昌衛試千戶王舉。
看第一個名字,應該不止是田侍郎的同鄉那麼簡單,多半還是同宗同族。
第二個,應該是使了錢的。
看完這張紙之後,沉毅又從信封裡往下倒了倒。
一張不記名的兌票,被他倒了出來。
展開看了一眼,是一張五千兩銀子的兌票,錢莊是建康城裡的錢莊,可以隨時把銀子兌出來。
看到這張兌票,沉老爺撇了撇嘴。
那個狗日的田侍郎,多半是吃他的回扣了,不然這兩個官,五千兩銀子可拿不下來。
沉老爺氣哼哼的把兌票收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抽屜裡找出來一個小本子,把這兩個求官的人名記了上去。
順便把收錢的數額也記了上去。
當然了,記賬不是為了理財,是為了給自己留退路。
這個小本本上記的,都是那些他不得不幫忙辦的事情,收的錢都是他不得不收的錢,為了避免將來翻車,這些賬要記下來,錢也留著不能花。
必要的時候,私下往皇帝那裡一交,就跟沉老爺沒關係了。
記完了“賬目”之後,沉老爺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這會兒剛過中午沒有多久,外麵太陽正好。
沉老爺決定翹班回家。
因為…
許複這會兒,多半已經到建康了…
一起帶回來的,還有關於西洋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