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邁步上前,怒聲道:“趙涿!你要造反不成,本官沒有讓他們散去!”
這位少將軍似乎沒有聽見沉毅的話,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數百人,低喝道:“都散了!”
他畢竟是淮河水師的少將軍,積威深重,他這麼一說話,數百人頓時作鳥獸散,散儘的淮河水師大營裡。
這一散,所有的證據,就都不存在了。
這些人散去之後,趙涿轉身,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沉毅麵前,低頭道:“欽差大人,末將等禦下不嚴,導致淮河水師出了這種醜事,請大人將此獠交給末將,末將一定好好處置他!”
沉老爺此時,已經出離憤怒了。
此時此刻,他甚至有把鬆江府那兩萬人調過來,跟鳳陽府這幾千淮河水師碰一碰的衝動!
不過這種衝動,也隻是衝動了。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走到了已經趴在地上咳血的“黃有勝”麵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確認暫時死不了之後,這才回頭看向趙涿,麵無表情。
“這裡是你們淮河水師的地盤,本欽差說話,狗屁不是。”
“少將軍今天,要不然就鎖拿了我,要不然…”
沉毅指了指趴在地上咳血不止的“黃有勝”,冷聲道:“要不然,這人我要帶走。”
趙涿半跪在沉毅麵前,低頭道:“欽差大人此言,讓末將惶恐不已…”
沉毅冷哼了一聲,回頭看向自己的護衛,低喝道:“把人帶到馬車上去,回欽差行轅!”
“是!”
幾個護衛七手八腳的,把“黃有勝”給抬到了馬車上,然後沉毅帶著柳書辦,駱勇等人,離開了淮河水師大營,回鳳陽府去了。
趙涿跪在地上,恭送沉毅離開。
等沉毅的馬車走遠,他才從地上站了起來,等他回頭的時候,淮河水師的指揮使韓忠,已經跪在了他的麵前,深深低著頭,語氣顫抖:“少將軍…”
趙涿咬牙切齒,怒視了韓忠一眼:“利欲熏心,利欲熏心!”
“誰讓你們這樣乾的?誰讓你們這樣乾的!”
韓忠深深低頭,頭碰在了地上,叩首道:“少將軍,手下們實在是缺錢…”
“再說了,那姓沉的臉都氣歪了,也拿咱們沒有什麼辦法…”
趙涿冷笑了一聲:“他沒辦法?”
“這人陰招多得很呢!”
“就你們這狗腦子,也想跟他耍心眼?冒領犒賞?”
“人家早早的就把你們算死了!”
“今天,不是我衝撞欽差,朝廷立刻就有發難的理由了!”
“你們這些蠢豬!”
趙涿罵了幾聲之後,猶自不解氣,怒聲道:“缺錢?”
“缺錢怎麼不躺進棺材裡去,老子一定多燒一點給你們!”
他怒聲道:“立刻去給爹報信,告訴他這裡的情況!”
韓忠叩首數次,深深低頭:“是…”
………………
當天夜裡,鳳陽府欽差行轅。
沉老爺坐在自己的臥房裡,蔣勝站在他對麵,手裡拿著火把。
蔣勝還有些猶豫,小心翼翼的看著沉毅,開口道:“公子…這麼好的宅子,真要燒啊?”
“燒。”
沉老爺麵無表情,冷冷的說道:“再好的宅子也不是你的,你心疼什麼?”
蔣勝撓了撓頭:“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彆廢話,點火。”
他麵無表情,冷聲道:“不燒了欽差行轅,怎麼燒死我這個欽差?”
說到這裡,他從床上站了起來,搶過火把,直接丟在了床上。
大火立刻燒了起來,點燃了床鋪,朝著房間四下蔓延。
“你們不按規矩來,彆怪沉某人也不按規矩了!”
“這麼大一個屎盆子。”
沉老爺緩緩退出自己的臥房,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火光,在心裡冷笑。
“不知你趙祿,還能不能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