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沉毅的三千人馬,一直在洪澤湖大營裡,在一開始就跟齊人麵對麵,可能效果並不會像現在這麼好。
但是現在,他是“神兵天降”!
這種氣勢上的加成,是非常巨大的!
連帶著,洪澤湖大營的淮河水師,也跟著振奮了不少,幾乎在幾個呼吸的時間,戰場上,就出現了局勢上的逆轉。
淩肅身披鐵甲,一刀砍殺了一個齊人,然後側身避開了砍向他的一刀,狼狽向後退了好幾步,退回了沉毅身邊,低著頭說道:“沉公,這裡太危險了!”
“士氣已經起來了,我護送您先出去!”
沉毅這會兒,也是一身甲胃,身邊還有內衛,他並不是如何害怕,隻是看著戰場上的局勢,開口道:“淩將軍,讓狼先兵再衝一次,這些齊人長槍不多,弓手也沒有成型,狼先依舊能用。”
“你現在,立刻去跟淮河水師的將官接觸!”
“告訴他們。”
沉老爺眯著眼睛,緩緩說道:“立刻交出所有的指揮權,與咱們協同一致對敵,否則我們的弓手,不保證不會傷了他們!”
現在三方會戰,導致第一時間,都司沒有辦法動用弓手,以免傷到淮河水師的將士,但是如果沉毅或者說淩肅能夠接管指揮權,那麼就可以臨機調動淮河水師的軍隊,以保證自己的弓手,不會傷到自己人。
淩肅立刻點頭,然後他看了一眼沉毅,開口道:“沉公,您還是先出去…”
沉毅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麼?”
沉老爺麵無表情,低聲喝道:“不用你管我,立刻去找他們的指揮使!”
一個四千人的大營,隻要淮河水師的那些福將參將不在,最高的武職就是指揮使。
淩肅見勸不動沉毅,也沒有辦法,他隨便在一旁找了個淮河水師的將士,開口問了問,便在人群裡找到了一個淮河水師的百戶,淩肅麵無表情,沉聲道:“我是沿海都司指揮使淩肅,帶我去見你們指揮使!”
“十萬火急,但有延誤,唯你是問!”
聽他這麼說,這百戶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帶著淩肅去見自家指揮使去了。
這個洪澤湖大營的指揮使,是接替原指揮使周禮上任的,這會兒才上任沒有多久,而且算是半個關係戶,對於自己的下屬都不是很熟悉,被淩肅連恐帶嚇,立刻就把指揮權給交了出去。
淩肅掌握了指揮權之後,二話不說,就把洪澤湖大營現有的千戶百戶,統統召集到了自己身邊,然後按照戰場上的局勢,開始調動這些淮河水師,與都司的將士進行配合!
此時,洪澤湖大營的淮河水師,已經傷亡慘重,四千人的編製,隻剩下的兩千多戰力,還是大多帶傷。
而襲擊過來的齊軍,也不是多麼好受,他們人數雖然多,但是是渡船而來,在登陸之前,就已經折損了不少,此時傷亡比淮河水師隻多不少!
而沿海都司與淮河水師配合起來之後,整個戰場上的局勢,又為之一變!
洪澤湖大營裡,喊殺震天!
沉毅身邊有七八個身手不凡的內衛跟著,安全無虞,因此他一直奔走在戰場上,偶爾也臨陣指揮一兩句。
甚至,沉老爺還親手拔劍砍殺了一個齊人。
這也是這一次戰爭中,雙方唯一一位死在劍下的人。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哪一邊的將士還是將領,都是佩刀。
隻有沉老爺這一個讀書人,是佩長劍的。
這柄長劍,還是許複所送,是福州鑄劍名家所鑄,鋒利無匹。
…………
漫長的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這一整天的時間裡,洪澤湖大營附近,喊殺之聲,就沒有停過。
一直到黃昏時分,天色慢慢暗下來的時候,傷亡慘重的齊人,才在主將的授意下緩緩後撤,回到了河邊上船,狼狽撤回北岸。
而洪澤湖大營裡,隻剩下了零星的怒喝喊殺之聲。
有些人,朝著齊人退去的方向,猛追了十幾步,見實在是追不上,才無力的癱在了地上,發出了憤怒不甘的怒吼。
這個時候,大家都疲憊了,哪怕齊人撤的很慢,也沒有追擊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