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蘇定,繼續說道:“蘇將軍在明州衛的時候,也練過水戰。”
“我明年,都司必須成為一支合格的水師。”
沉老爺沉聲喝道:“最起碼,要有戰船,能夠迎敵於淮河之上,而不是像現在,敵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明年,我們也坐著戰船,去河對岸,殺一殺齊人!”
淩肅與蘇定紛紛低頭,抱拳道:“屬下遵命!”
就連病床上的薛威,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說完了戰船的事之後,沉毅又把目光,掃向淩肅還有蘇定,繼續說道:“這一次周橋大營遇襲。”
“咱們的布防圖…”
說到這裡,沉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淩肅與蘇定,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他們都是心思細膩之人,有些話,沉毅不需要說的很明白。
他們都能聽得懂,而且都能聽出,自家這個沉老板,已經出奇憤怒了。
沉老爺麵色平靜,澹澹的說道:“我是邸報司出身,因此這件事不需要你們兩個人去查,我會派人去查,到時候不管查出是誰的下屬。”
沉毅語氣陰鷙了起來,低聲道:“我希望你們要認罰。”
兩個人低頭道:“是,屬下明白。”
“好了。”
沉老爺伸了伸手,淩肅立刻上前兩步,把他扶了起來。
站了起來之後,沉毅看向兩個人,開口道:“齊人年內來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是沒有,你們三個人在這裡自己商議商議後續的章程,商量完了之後,淩將軍與蘇將軍,就各回自家防線。”
沉毅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一次的傷員,我來負責照顧。”
二人再一次低頭抱拳。
“末將遵命!”
“嗯。”
沉毅點了點頭,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出了薛威的大帳,帳篷外麵,蔣勝已經在等著,見沉毅走出來之後,立刻上前攙扶住了沉毅,低聲道:“公子,我扶您回去休息?”
沉毅搖了搖頭,開口道:“扶我去見張師兄。”
蔣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是。”
很快,他就把沉毅扶到了張簡的帳篷裡。
因為昨晚上熬了夜,這會兒張簡剛剛睡醒,見沉毅走了進來,他匆匆洗了個臉,對著沉毅皺眉道,:“子恒怎麼這就起來了?”
“大夫說,你要臥床休養一些時日。”
沉毅微微搖頭道:“我沒有什麼大礙。”
他在帳篷裡,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嘗試性的動了動右邊的胳膊,還是一股巨痛傳來。
沉老爺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早上試了,右邊的胳膊一時半會,估計沒辦法用了,也拿不起毛筆,但是又有很多東西要寫。”
“因此,一大早來麻煩師兄。”
沉老爺靜靜的看向張簡。
“替我代筆。”
張簡也不廢話,直接開始磨墨,一邊磨墨,一邊開口道:“子恒要寫什麼?寫書信,還是奏書?”
“恐怕都要寫。”
沉毅低聲道:“一是給陛下的密信,二是給朝廷的文書,此外還有我的幾封私信。”
他頓了頓之後,說道:“以及給邸報司的信。”
張簡也不廢話,直接找了椅子坐了下來,然後鋪開紙張,找鎮紙鎮住,抬頭看向沉毅。
“子恒你口述,我來寫。”
寫字這門技能,對於他們這些進士來說,是吃飯的本事,因此個個都能寫的一手好字,就這樣,沉毅口述,張簡代筆,花了一個時辰時間,才把五六封信統統寫完。
終於,寫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張府尊放下毛筆,抬頭看著沉毅,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不知不覺間。”
他感慨道。
“子恒你已經這般龐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