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快,就把沉毅的密奏看完,緊接著又把內衛的密奏看完,然後這位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默默出神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動彈。
一直等到辰時,高太監才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開口道:“陛下,今日早間,新任廣西巡撫要進宮麵聖……”
皇帝這才慢慢回過神來,然後他皺眉道:“讓他等著。”
高太監這才低著頭,不說話了。
皇帝思考了不知道多久,然後看向高明,開口道:“你一會親自去兵部,問問薑老頭,兵部還有多少戰船,給朕一股腦都送到淮安去。”
“如果不夠,就讓兵部去新造。”
皇帝陛下揉了揉腦袋,繼續說道:“前線不少傷兵,從建康附近的藥局藥庫,調一些傷藥過去。”
說到這裡,皇帝陛下苦思冥想,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幫助沉毅的地方,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便有些惱火的抬頭看了看高明,開口道:“上一次朕讓你給沉家找一處大宅子,你是不是至今沒有給沉家換?”
“耳聾了,還是沒有把朕的話當一回事!”
高明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叩首道:“陛下,奴婢已經物色好了一處新宅子,並且掌握了證據,隻等禦史台上報,朝廷罰沒了他的宅子,奴婢立刻就派人整理…”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冷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又想了一會兒,然後冷冷的說道:“傳朕的命令,內衛給朕死死地盯著安平侯府。”
“自今日起,沒有朕的命令,安平侯府上下所有人,包括下人仆婢在內,任何人不得出建康城半步!”
安平侯府,內衛自然是一直在盯著的,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盯著。
高太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這麼做會不會讓趙家人提前警覺…”
“就是要讓他們警覺!”
皇帝陛下有些憤怒的說道:“趙祿做事情,越來越張狂了,沉七到淮安才多長時間?淮安打了多少仗了?他的淮河水師,又打了多少仗?”
“洪澤湖大營的事,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有看見。”
“淮安周橋大營遇襲,淮河水師可動彈了一兵一卒?”
“哪怕不救援,往北打一打,打給朝廷看一看呢?”
說到這裡,皇帝陛下憤怒的悶哼了一聲,然後扭頭看向高明,聲音低沉:“你去,傳禁軍的統領進宮,朕要跟他商議大事。”
“再有…”
皇帝聲音沙啞,開口道:“讓孫謹,去一趟淮安,替朕見一見沉七,問他現在還缺什麼,要什麼。”
“報給兵部,再通知沉毅,淮安防線,周橋一戰的所有將士,統統記功一次。”
高太監聞言,心中感慨。
那位人不在建康的朝堂紅人,怎麼…
似乎在陛下這裡,越來越紅了?
不過當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高太監畢恭畢敬的低著頭。
“奴婢遵命…”
………………
淮河北岸,征南軍大營。
帥帳裡,一身紫衣的年輕人,正坐在周大將軍下首,一個人低頭,自顧自的喝著麵前的茶水。
周大將軍,坐在主位上,手裡拿著一卷書,正在一頁一頁的翻看。
帥帳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陷入了寂靜而又非常壓抑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到了帥帳裡,這人看了看帥帳裡的人之後,便直接來到了紫衣年輕人麵前,微微低著頭,開口道:“殿下,事情辦好了。”
征南軍軍中,能被稱為殿下的,自然沒有旁人,隻有衛王趙楷了。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這位衛王殿下揮了揮手,澹澹的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