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對於這種封建腐敗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大冷的天,有人暖被窩,也不是什麼壞事。
…………
次日,天光大亮的時候,沉老爺才從床上起身。
兩個宮女早已經離開。
他打了個嗬欠之後,起身穿好衣服,然後一路離開皇城,回家裡補覺去了。
畢竟昨天,跟皇帝一起熬夜到後半夜,再加上不能在宮裡一覺睡到中午,所以他還沒有完全醒困。
回家裡補了覺之後再睡醒,就已經是中午接近下午了。
沉老爺起床,換上了一身常服,還沒有走出院子,蓮兒就跑了過來,捧著一堆拜貼,對著沉毅笑著說道:“姑爺,今天一早,有很多人登門拜訪您呢。”
蓮兒原來脾氣有點大,住進沉家幾年之後,隨著沉毅地位的抬升,她已經乖巧了很多,不複從前潑辣模樣。
沉毅笑著問道:“都什麼人,熟悉麼?”
蓮兒把拜貼遞到沉毅麵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姑爺認不認得,不過有些是說江都話,說是姑爺的同鄉。”
“還有些說是什麼同年,口音稀奇古怪,哪裡都有。”
沉毅接過拜貼看了幾眼,然後就還給了蓮兒,搖頭道:“不見不見,再有這種人登門,就跟他們說,哪天我進了吏部,再來尋我。”
沉老爺這輩子,進吏部做官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非常之小。
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打發了這些登門“抱大腿”的人之後,沉毅陪著家裡人一起吃了頓飯,然後擦了擦嘴,就要出門。
見沉毅又要走,陸若溪不禁有些埋怨,輕聲道:“怎麼又要出門?”
“有急事要辦,越早辦完越好。”
沉毅回頭,笑著說道:“辦完這件事,就可以在家安心待上幾天了。”
他跟家裡人告彆之後,坐上馬車,又進了皇城,一路到了兵部。
這會兒,他穿著四品官員的常服,而且他又是兵部的司官,自然沒有人敢攔著他,很快,他就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薑尚書門前,敲了敲門。
“堂尊,武選司沉毅求見。”
他這句話說完,房間裡麵立刻傳出了響動,估摸著是薑老頭被嚇了一跳,片刻之後,薑尚書才打開房門,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沉毅,然後很是熱情的拉著沉毅的衣袖,笑著說道:“子恒幾時回建康的?”
洪德六年之前,朝中上下,有七八成的官員,都是稱呼建康為“京城”的,哪怕是趙昌平這種強硬派,私下裡也習慣性的稱呼建康為京城。
但是皇帝陛下親政之後,朝廷裡的風向一變再變,到了現在,隻要是有點腦子的官員,說話都非常謹慎,絕少有人再稱呼建康為京城。
沉毅對著薑尚書笑了笑,開口道:“昨天傍晚才到了建康,這不,剛回來沒多久,就第一個來拜訪堂尊您老人家了?”
薑尚書拉著沉毅進了自己的公房坐下之後,才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沉毅,苦笑道:“子恒你說話倒是好聽,但恐怕是又來榨我這把老骨頭的油水。”
沉毅微微搖頭,笑著說道:“堂尊怎麼還想不明白?下官現在還是兵部的司官,下官在淮安打仗,但有些微功勞,都是要算在堂尊您的頭上的。”
“這個時候,不管是兵部還是堂尊,都應當全力支持下官才對。”
薑尚書聞言,有些無奈,他看著沉毅,歎了口氣:“淮安的戰報,老夫都看了,也知道子恒在前線辛苦,隻是我們兵部這些年在朝廷裡說不上話,跟戶部要不到錢…”
“有些東西,實在是沒有。”
他看著沉毅,歎了口氣道:“說罷,子恒你要什麼?”
“回堂尊,下官奉命征辟的一萬新兵,已經基本上征完了,現在正在緊急訓練當中,年後就會開往淮安。”
“這一萬個人,基本上都沒有甲胃,沒有兵器,沒有弓弩,沒有戰馬…”
“還請堂尊搭把手,開春之前,把他們的東西,送到淮安去。”
薑簡無奈的看著沉毅:“這哪裡是搭把手?這是要兵部的半條胳膊…”
“給淮安軍上陣殺敵。”
沉毅笑著說道:“總比在庫房裡生鏽要好得多,堂尊你說是不是?”
“還有,戰船一定早儘快送到淮安去,這個非常要緊…”
沉老爺對著薑簡拱了拱手,沉聲道。
“堂尊,重振兵部威風!”
“就在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