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靜靜的看著他,然後開口道:“薑兄,你是文散官…”
“蔭的官而已,又不是考來的,不作數的!”
薑明拍著胸脯說道:“沉叔你莫看我是文官之家出身,小侄自小習武,身子壯的很呢!”
沉毅總不能直接跟他說,準備讓他去管糧草,於是無奈道:“薑兄,具體的事情,要到了淮安之後,具體安排,你看如何?”
“行,都聽沉叔的!”
這位薑公子,很明顯,性格非常開朗,他跟沉毅臉麵,前後也就一個時辰左右,這會兒“沉叔”兩個字已經叫的非常熟練而且自然了。
就連沉老爺自己都有些恍忽,他是不是真有這麼個大侄子。
送彆了大侄子之後,沉毅揉著自己的腦袋,回到了後院,帶著沉淵寫字去了。
這一整天,他都待在自己家裡,沒有出去,陸續收到了一些拜貼和請帖,沉毅都一一回絕,沒有見登門的任何人,也沒有應任何一個人的邀請。
到了傍晚時分,他才披上外套,坐著馬車離開了沉宅,來到了趙昌平家裡,很順利的在趙家的書房裡,見到了久違的趙尚書。
兩個人見麵之後,大概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況,彼此都說完了之後,趙昌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思索了一番之後,突然抬頭看著沉毅,開口道:“子恒,老二他被他娘慣壞了,整天在建康遊手好閒,每日裡不是吃喝,就是眠花宿柳。”
趙尚書緩緩說道:“明年開春,你把他也帶到淮安去罷。”
“能幫你跑跑腿,也是好的。”
沉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朝廷裡的一些大老,已經開始看好淮安,並且對淮安下注了。
不過自家師伯這種做法,實在沒有什麼必要。
沉老爺歎了口氣,開口道:“師伯,帶師兄去淮安,沒有什麼問題,也有事情讓他去做,但是師兄沒有官身,即便做了事情,功勞也很難落到他的頭上。”
“官身的事…”
趙昌平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明日我進宮,豁出這張老臉,給他求個散秩就是。”
沉毅想了想,然後默默點頭。
“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過完年我與師兄一起去淮安,不過有些話,小侄要跟師伯提前說好。”
趙昌平點頭。
“子恒說就是。”
“淮安的官職很多,很多位置都缺人,可以交給師兄去做,不過不管師兄做什麼,都不能影響淮安軍,更不能影響北伐。”
沉毅微微低頭道:“否則,小侄隻能把師兄給送回來了。”
趙昌平默默點頭,他看著沉毅,笑著說道:“我本來還擔心,子恒你跟老二私交不錯,會袒護於他,聽到你這麼說,我就徹底放心了。”
“他要是犯了錯,你也不必把他送回來,直接將他趕出淮安就是。”
趙昌平麵色平靜:“如果他到了這個年紀,還不知道輕重,那麼我也隻當是沒有生過這個兒子,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罷。”
沉毅聞言,不禁咋舌。
論狠,還是這些老家夥狠!
他也是為人父母的人了,自問是說不出這種話,也做不出這種事的。
如果沉淵將來成了個廢物,他也會養著沉淵一輩子。
但是以他對趙昌平的了解,趙昌平既然說得出這種話,就做的出這種事。
沉老爺微微低頭道:“師伯放心,師兄雖然有些放蕩不羈,但是根性不壞,相信會好好做事的。”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道:“對了師伯,今天有很多人給小侄去了請帖,其中…”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有越王府的請帖。”
越王…越王李譽,當今天子的親兄弟!
趙昌平聞言,也是一愣。
他微微出神了片刻,然後抬頭看著沉毅,緩緩搖頭。
“不要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