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考慮了一會兒,回答道:“這都是陛下一念之間的事情,臣身在其中,不好置喙。”
“王兄不是與沉七關係不錯嗎。”
皇帝喝了口茶,笑著說道:“這會兒應該替沉七說說話才對。”
李穆微微搖頭:“臣的確與沉毅有一些交情,但是交情與公事無關,不過陛下您要在東南重新征募新兵填入沿海都司,這就相當於又擴軍了兩萬,再加上淮安的三萬兵力,幾年時間,朝廷已經擴軍五萬有餘了。”
“前些日子齊人又來議和,這個時候陛下擴軍,恐廟堂諸公不同意。”
“又不花他們的錢。”
皇帝悶哼了一聲:“朕那五個市舶司,就足夠開銷了,要他們同意?”
說著,他看向李穆,笑著說道:“王兄消息倒是靈通,身在東南連齊人議和的事情都知道,是王叔與你說的?”
李穆緩緩搖頭,苦笑道:“陛下,豈止是臣知道,大陳全境,恐怕已經人儘皆知了。”
聽到這句話,皇帝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有些難看,用手拍了拍桌子,罵道:“這些臭儒!真是臭不可聞!”
李穆被這句話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四下看了看,回頭對皇帝苦笑道:“陛下這句話傳出去,又要被那些人在背後說道…”
皇帝撇了撇嘴:“正是說給他們聽的,當著朕的麵一個個乖巧得緊,卻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皇帝陛下心情好了一些,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堂哥,開口道:“王兄,前幾天,沉七又在淮安打了勝仗,越過淮河,破敵數千。”
“可是公文傳到朝廷裡,一些官員並不買賬,還擔心會不會與北齊進一步交惡,引發國戰。”
“讓朕心中,憤恨難平。”
說到這裡,皇帝頓了頓,繼續說道。
“王兄,文官勢力龐雜,朕不好直接動他們,而且很多事情要讓他們出力,因此現在局勢變得有些複雜。”
“所以朕需要王兄替朕辦一趟差事。”
李穆站了起來,躬身道:“陛下吩咐。”
“坐下說,坐下說。”
皇帝擺了擺手。
等李穆坐下之後,他伸手摸了摸下巴。開口道:“眼下朝局變得有些複雜,就是因為齊人派使臣出使建康的原因,因此朕也想派使臣出使燕都。”
他看著李穆,笑著說道:“王兄在家休息半個月一個月,替朕走一遭如何?”
晉世子詫異不已:“陛下,禮部官員不少,如何輪得到臣去?”
“那些軟骨頭,不會得罪人。”
皇帝微笑道:“朕看王兄你的骨頭硬一些,可以替朕去燕都,好好得罪得罪齊人。”
李穆還是沒有聽明白,當即問道:“敢問陛下,要如何得罪齊人。”
“王兄去與他們說。”
皇帝麵色平靜。
“隻要他們把山東,河南兩省割給朕…”
“不,是還給朕。”
“朕便與他們盟好。”
“世代相親,永不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