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當中,領頭的看起來四十歲出頭,模樣中正,但是皮膚有些黑,他笑著說道:“現如今,內衛裡哪一個不認得沉侍郎,便不配在內衛當差了。”
沉毅搖了搖頭:“言重了,言重了。”
“幾位怎麼稱呼?”
為首的中年人,抱了抱拳,笑著說道:“內衛指揮同知杜庸,家中行七,沉侍郎稱呼我杜七就是。”
他說完話之後,身後的兩個跟班,才一一低頭自報家門。
“內衛校尉方廷。”
“內衛校尉張僉。”
沉毅聞言,微微動容。
內衛與另一個世界的錦衣衛不太一樣,它比較精英化,沒有太冗雜的人員。
因此,內衛明麵上的編製,隻有一衛,也就是五千人,以正三品指揮使陸成為首領。
而指揮同知,是從三品。
也就是陸成的副手。
這個聽起來一般,但是內衛在朝廷裡地位絕對不低,權柄也極大,因此眼前這個看起來極其不起眼,幾乎像是農人一樣的指揮同知,其實是個實實在在的大人物!
沉毅拱手,開口道:“原來是杜副帥,怠慢了。”
“可不敢,可不敢。”
杜庸麵色誠摯,開口說道:“下官比起沉侍郎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沉毅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招呼三個人坐下,然後微笑道:“杜副帥在家裡行七,巧的很,我也在家裡行七,真是緣分不淺。”
“這是下官的榮幸。”
說到這裡,杜庸微微低頭道:“沉侍郎,下官奉命前來,一來是給您報信。”
“二來,以後下官就留在徐州城裡,協助沉侍郎做事情,聽從沉侍郎您的調遣。”
他笑著說道:“主要是,幫著沉侍郎,傳遞消息。”
沉毅聽到這裡,心中大喜,笑著說道:“諸位來的正好,現在徐州城裡的情況複雜,我正愁如何與朝廷通信…”
杜庸低頭喝了口茶水,看向沉毅,開口道:“沉侍郎,陛下吩咐…”
聽到這四個字,沉毅正準備站起來接旨,就被杜庸一把拉住,這位杜副帥笑著說道:“沉大人,這是陛下的口信,您不必行禮,您跟下官行禮,下官也受不住。”
他接著說道:“陛下吩咐,今後內衛關於北齊的所有情報,除了送建康的一份之外,一律謄抄一份送沉侍郎這裡。”
沉毅看向杜庸,屏住了呼吸:“杜副帥,我想問的是,北齊的永平帝…”
杜庸微微低頭道:“的確身子不太好了,經過燕都的探子多番探訪,基本上可以確定,永平帝命不久矣。”
沉毅皺眉:“命不久矣這四個字,我聽了太多了,我需要確切的消息。”
杜庸連忙低頭,壓低了聲音道:“內衛費儘周折,綁了給永平帝診過脈的一個太醫,花了很多功夫,撬開了他的嘴。”
“據他說…”
“永平帝,應該隻有三個月到半年的壽數了…”
沉毅聞言,默默坐在原地,目光閃動。
杜庸默默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盒子,輕輕咳嗽了一聲:“沉侍郎,這個需要跪接。”
沉毅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小巧盒子,若有所思。
不過他還是起身,跪了下來。
杜庸打開盒子,兩隻手從裡麵捧出一塊金牌,聲音恭謹。
“聖上諭旨。”
“賜兵部侍郎沉毅調兵金牌,可調動淮安兩萬禁軍,必要時…可臨機節製淮河水師,總攬徐州一切軍事…”
一口氣念完了這些話之後,杜七看著沉七,笑著說道:“沉侍郎,接金牌罷。”
沉毅抬頭,看著這塊金燦燦的牌子,隻覺得思緒有些飄忽。
如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