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在濟南府的中間位置。
也就是說,即便打下了濟南城,濟南府也還有一半沒有打下來,這也是沈毅先前製定目標的時候,說了即便今年來不及打下濟南府,也要打下濟南城的原因。
此時,薛威所部,在濟南正東的章丘。
而蘇定所部,距離濟南城,隻有三四十裡,可以說是兵臨城下了。
西邊的淩肅雖然還沒有就位,但是已經正在逼近濟南府的路上,至多五六天時間,就能到達濟南。
關鍵是,不管淮安軍動作快速還是緩慢,濟南城是個死物,他是不能動的。
十月底,沈毅的中軍五千多人,來到了左路軍大營,沈老爺本人,也在左路軍升起帥帳。
一麵沈字旗,在淮安軍大營裡高高掛起。
沈老爺穩坐中軍帳,蘇定與薛威兩個人,坐在他的左右兩邊。
其餘將領,也都按照各自的職位落座。
因為淩肅還在趕來的路上,就沒有在場。
沈毅坐在主位上,環顧了眾人一眼,臉上露出笑容:“諸位,許久未見了。”
此時,在中軍大帳裡的將領,約莫有二十多人,都是千戶以上的高級將領。
在現在的淮安軍裡,這個級彆的將領,就基本上沒有不認識沈毅的,而且大多數,是沈某人親自提拔上來的。
聽到沈毅這句話,眾人都麵露笑容。
沈毅輕輕咳嗽了一聲,場中便又安靜了下來。
他緩緩說道:“今天到這裡來,為了什麼,相信諸位已經心裡有數了。”
“我淮安軍,是洪德十一年八月,從淮河水師手裡接過淮安一段,開始與齊人作戰,至今…”
說到這裡,沈毅本人心中也感慨不已,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已經四年有餘。”
“最初的兩年時間,我們打的戰戰兢兢,隻以守住淮安為第一要務。”
說到這裡,沈老爺心中豪氣頓生。
“打了兩年之後,才發現,齊人並沒有咱們想象中那麼了不起。”
“到了洪德十三年,咱們渡過淮河,開始正經跟齊人作戰。”
沈老爺輕聲道:“如今是洪德十五年的十月,兩年多時間,咱們先是取下了徐州,使南直隸完整。”
“如今,山東全省,隻剩下濟南府一府,和東昌府半府了。”
“到現在,沈某人可以毫不謙虛的說上一句。”
沈老爺微微昂著頭,語氣裡帶著驕傲:“不管是北齊的軍隊,還是那些所謂過萬不可敵的朱裡真人,在戰場上,已經統統不是咱們淮安軍的對手了!”
“如今,濟南府就在眼前。”
“諸君…”
他環視眾人,緩緩說道:“大多數是從抗倭軍時候就跟著我的,最晚也是在洪德十一年就跟著我,這幾年時間裡,我每年回建康述職的時候,還可以見一見家裡人,諸君大多數都是沒有回過家的。”
“我知道諸位辛苦。”
沈老爺目光灼灼,沉聲道:“但是,打完這一場仗,一切的辛苦,便都沒有白費!”
“打完這一場仗,大陳北伐,便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有了這第一步,將來兵臨燕都,便不再是幻夢一場。”
“打下濟南府,大陳光複,便指日可待!”
說到這裡,沈老爺笑了笑:“我知道說這些,兄弟們可能覺得,有些虛無縹緲,不著實際,那我就說一些實際的。”
他伸手給自己倒了酒,然後站了起來,端起酒碗。
在場眾人,紛紛端起麵前早已經擺好的酒碗。
沈老爺聲音低沉,開口道:“打好這一場仗,沈某人不敢保證諸位人人升官發財,榮華富貴。”
“但是…”
沈毅目光灼灼:“我保證,兄弟們一定能給妻兒,掙下一份家業!”
“該報上去的功勞,該發下去的賞錢,一分一毫都不會少。”
“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今天!”
沈毅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儘。
“建功立業,就在今天!”
在座眾人,人人熱血沸騰,都仰頭一飲而儘。
有些激動的,喝完酒之後,將手中的酒碗,猛地摔在了地上,大呼痛快。
沈毅把手中酒碗,放在桌子上,看向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鐘明,笑著說道:“鐘將軍,我這酒碗可都是瓷器,你給我摔了,須從你的餉錢裡扣。”
鐘明本就是個老實人,被沈毅點名之後,鬨得臉色通紅,伸手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在場的將領,也知道沈毅是在開玩笑,都跟著揶揄了鐘明幾句,帥帳中,立時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