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傷的不重,但是也不輕。
主要是失血太多,有些虛弱。
在床上躺了一晚上,到第二天下午,他就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依舊不太舒服,還伴隨著一些低燒。
沈老爺醒過來的時候,蔣勝就坐在他床邊,見沈毅清醒過來,蔣勝也長鬆了一口氣。
“公子,您終於醒了!”
沈毅重新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開口道:“拿點水來,渴了。”
蔣勝慌忙點頭,給沈毅端了一碗熱水,服侍沈毅喝下。
喝完這碗水之後,沈毅覺得舒服了一些,他用左手掀開被子,看了看已經包紮好了的右手,隨即蓋上被子,開口道:“去拿筆墨,替我寫封信。”
蔣勝愣了愣,開口道:“公子,您傷了,好好歇歇…”
沈毅閉上眼睛,開口道:“寫家信,快一些。”
蔣勝這才連忙起身,去取來筆墨,坐在了沈毅床邊的桌子上。
他原來是不怎麼認字的,但是跟隨沈毅這麼多年,早已經學會了讀寫,隻是寫字不怎麼好看而已。
沈侯爺整理了一番措辭,開口說道:“這信寄給夫人,告訴她,今後要注意一切生人。”
“府中上下所有人,讓內衛過來徹底清查一遍。”
“尤其是要當心孩子們的安全。”
“再有…”
沈毅麵色平靜,開口道:“短時間內,任何人不要離開建康,尤其是父親,絕不能再去江都了。”
“過段時間,我會從軍中退下來老卒裡,遴選一批人,把他們派回建康,作為侯府的家丁。”
“等他們到了建康,再考慮讓家裡人出城。”
說到這裡,沈毅看了看蔣勝。
“暫時就隻有這些,寫完之後,立刻寄出去,不要耽擱。”
蔣勝提筆,很快把這封信寫完,他拿到沈毅麵前,給沈毅看了一遍,然後開口道:“公子,您要不要吃些東西?”
“還有,昨天夜裡來了幾個大夫,都開了藥,下麵的人已經熬好了。”
“那幾個大夫離開之前,我讓他們各自嘗了一口自己開的藥。”
“我也都喝了半碗。”
蔣勝低聲道:“是沒問題的,您要不要喝一些?”
沈毅點頭,用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道:“先吃東西吧,有些餓了。”
他看著自己的右臂,嘗試性的動了動手指,確定都能動之後,才鬆了口氣,問道:“大夫說我這手怎麼樣?”
“沒有傷到骨頭。”
蔣勝連忙說道:“但是傷口比較深,需要好好將養,大夫說養的好了不會有任何問題,要是養不好,可能會留下病根,將來年紀大了,要吃苦頭…”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公子這一回,至少要在床上休養十天半個月。”
沈毅沒有接話,問道:“薛威呢?”
“薛將軍去徐州調兵去了。”
蔣勝低頭道:“公子未來半個月,可能都要留在宿州,咱們這幾十號人肯定是不夠的,薛將軍說徐州有兩個千戶營,他去徐州調人去了。”
沈毅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
以薛威現在的身份,又是戰時狀態,不管徐州那兩個千戶營是不是先鋒軍的,他去調兵都沒有什麼問題。
蔣勝繼續說道:“宿州這裡的地方衙門還沒有健全,目前是一個縣丞在這裡暫代縣令,聽聞公子傷了,他嚇得魂不附體,在外麵守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沒有離開。”
沈毅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陳軍方的一號人物,而且品級也擺在這裡,如果他在宿州出了事,這些地方官都逃不掉責任。
這個暫代縣令,沒有連夜跑路,已經是心理素質過硬了。
沈毅看了看蔣勝,開口道:“你去,先讓人把家信送出去。”
蔣勝點頭,拿著信走到門口,將信遞給門口的隨從朱鎮,吩咐道:“侯爺醒了,吩咐立刻把這封信,送回建康侯府,交給夫人。”
朱鎮沒有廢話,伸手接過這封信,轉身離開。
交代完了之後,蔣勝重新回到沈毅床前,低頭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沈毅這會兒,已經坐直了身子,他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通知內衛。”
“讓他們在燕都說一說,我遇刺的事情。”
“重點是我…”
沈老爺語氣幽幽:“要讓燕都人知道,這一次動手的,是我身邊的衛隊長,本來我是十死無生。”
“好在…”
“事先有人給我遞了消息,讓我有了些許防備,我才僥幸逃過一劫,留下了一條性命。”
蔣勝一一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