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所部,如同一柄利刃一般,直接刺進了齊軍的中間,將冒進的諾勇與他身後的主力軍隊,一刀兩斷。
這個時候,諾勇所部,至少有兩萬多人,被鐘明攔住,沒有辦法再行後退。
而與鐘明幾乎同時動作的,是淩肅的右路軍,在包圍即將形成的時候,右路軍就已經開始積極的貼近齊軍,等到鐘明就位之後,淩肅淩大將軍親自領兵,指揮所有的右路軍將士,以最決絕的姿態,開始往北推進。
隻有他們的戰爭進度足夠快,鐘明的行動才會有意義,如果他們動作太慢,且不說能不能給鐘明減輕壓力,甚至可能連圍都圍不住,平白一場辛苦。
這一回,向來沉穩被齊人稱之為淩山穀的淩肅,也有些著急了,許久不曾直接臨陣的淩大將軍,也趕到了前線,披甲上陣。
他一邊騎馬奔向前方,一邊問道:“齊人現在什麼動向?在什麼位置?”
張猛就在他左近,微微低頭道:“諾勇很警覺,傍晚時分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便開始果斷後撤,這一次被圍進來的這些人,應該都是他從邊軍帶出來的,訓練有素,動的非常快。”
“現在,他們已經掉頭,估計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北撤到臨城附近了。”
淩肅眉頭大皺:“沒有能黏住他們嗎?”
他很清楚,鐘明現在,就在臨城附近阻擊更北邊的齊人援軍,雖然在小範圍內,即便敵人再多的兵力,短時間內也很難攻破萬人組成的防線,但是如果諾勇再趕到臨城,腹背受敵。
壓力太大了。
張猛微微低頭:“將軍,咱們已經提前貼上去了,也的確黏住了一部分齊軍,但是齊人的數量太多,不可能全部都能黏住,他們還是有一大部分軍隊可以自由動作。”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張猛歎了口氣,開口道:“隻能看鐘明,能不能擋住。”
“隻要他能擋住哪怕一天,咱們就能吃掉一部分人,這一次誘敵深入的計策,就沒有白費。”
淩肅抬頭看向北邊,問道:“距離齊人最近的千戶營,是哪一個千戶營?”
張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二十七營。”
淩肅想了想,開口道:“是陳阿太在領著?”
張猛點頭:“他作戰很勇猛,接到命令之後,第一時間貼了上去,至少留下了敵人的兩個千戶營。”
說到這裡,張猛似乎明白了淩肅的意圖,微微搖頭道:“將軍,二十七營已經傷亡慘重了,而且他們不太可能追上已經後撤的齊人。”
淩肅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讓騎兵動罷。”
“襲擾也好,直接衝鋒也好,不管騎兵營用什麼辦法,給我儘量黏住這些齊人,不能讓他們太快後撤到臨城。”
張猛“啊?”了一聲,愣住了:“將軍,用騎兵開乾這種活?”
“那他們該乾什麼活?”
淩肅悶哼了一聲:“是不是被選入了騎兵,就可以踏踏實實打一些輕鬆仗了?不曆練,他們永遠成不了氣候!”
“你去安排就是,一切問題,沈公那裡,我來負責!”
淩山穀悶聲道:“人家鐘明,是趕過來支援咱們右路軍的,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要幫我們留下這些齊軍,咱們不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要不然,且不說沈公那裡會不會怪罪,以後見了蘇定。”
淩肅眯著眼睛,緩緩說道:“我連說話也說不了了。”
張猛不再猶豫,低著頭道:“末將這就去安排!”
……
此時,沈毅也已經出了順德,一路北上。
沿途上,他已經見到了正在廝殺的戰場,不過自然不會是什麼主力戰場,有時候是己方的百戶營,咬住了齊人的一個百戶營,甚至是一個斥候小隊。
有時候,甚至直接是雙方斥候之間的廝殺。
最激烈的一場戰事,也就是兩個千戶營之間的碰撞,沈毅把自己身邊僅剩下的二百個親衛,幾乎一股腦的派了進去,投入到了兩個千戶營之間的戰鬥中。
就在沈毅一路北上到時候,十餘騎匆匆趕上了他,還沒有靠近,馬上的一個大漢便遙遙揮手,大聲道:“侯爺!侯爺!”
沈毅住馬,回頭看向這一行人,那十餘騎很快靠近,當先一人跳下馬匹,對著沈毅抱拳低頭:“禁軍魏雄,拜見侯爺!”
沈毅看了看他,也跳下馬匹,微微拱手:“魏將軍,你們禁軍動身了嗎?”
魏雄立刻低頭道:“按照侯爺吩咐,已經全部出城了,正在趕往戰場上來!”
說到這裡,他苦笑道:“侯爺,不是末將抱怨,先前末將跟淩大將軍議事的時候,淩大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們禁軍死守順德,這幾天末將等人,幾乎把順德所有的守城物資都搬上城樓,各種防衛工事也都弄的七七八八了,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他說到這裡,本來想繼續說下去,但是看到沈毅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於是咳嗽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