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可不成,朕心裡盼望著遷都,就是指望遷都之後,沈卿能多替朕,多替朝廷做些事情。”
“朕也好輕鬆一些。”
沈毅默默低頭,歎了口氣:“陛下,臣能力淺薄,替朝廷做不了太多事情了。”
洪德帝似笑非笑:“你這話說出去,朕這洪德朝裡的那些官員們,個個都得去碰柱子,一頭撞死在德慶殿。”
君臣二人坐在一起,聊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把該說的話說了個七七八八,沈老爺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默默站了起來,開口道:“陛下,天色不早了,臣先行告退,明天天亮了,臣再進宮向陛下奏事。”
“急什麼?”
皇帝開口道:“朕正說的開心,今天沈卿不要走了,朕陪著你秉燭夜談。”
沈侯爺苦笑道:“請陛下念臣一路趕路辛苦,讓臣回去見一見家裡人罷。”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拍手道:“是了,你今天剛回建康。”
“好了好了。”
他笑著說道:“今天就說到這裡,明天沈卿你再進宮來,咱們再好好商議商議下一步的舉措。”
沈毅連忙低頭,拱手向皇帝告辭。
離開了甘露殿之後,沈毅坐著宮裡的二人抬轎,一路出了宮裡,抬轎子的幾個太監也不含糊,硬生生的把沈老爺抬到了沈侯府門口。
現在官拜禮部侍郎的沈恒沈侍郎,這會兒並沒有休息,聽說兄長已經到了門口之後就,沈侍郎連忙走到正門,迎上了剛下抬轎的沈毅。
沈侍郎快步上前,低頭躬身作揖行禮,眼含熱淚。
“大兄!”
沈老爺對著身後的幾個抬轎的小太監揮了揮手,然後扭頭把沈恒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三十好幾歲的人了,乾什麼哭哭啼啼的?”
沈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麵露笑容,開口道:“數年沒有見到大兄了,心中著實想念的緊。”
沈老爺拉著他的衣袖,微笑道:“等朝廷遷都,咱們一大家子人,就可以徹底團聚了。”
說到這裡,沈毅頓了頓,笑著說道:“淵兒在你這裡住了一年,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罷?”
“算不上給我添麻煩。”
沈侍郎跟在沈毅身後,笑著說道:“大兄的麵子比天還大,他在建康胡鬨胡鬨,也沒有人敢得罪大兄。”
“還用不著小弟去出麵。”
沈毅搖頭歎氣:“那小子,不成器。”
“他對你跟弟妹,還尊重罷?”
“這是當然。”
沈恒開口笑道:“畢竟是嫂子帶大了,禮儀規矩都是懂的,在外麵,他拿小弟當親父一般。”
“本該如此。”
說話間,沈恒一家,都已經圍了上來。
這十年時間裡,沈恒添了三四房妾室,現在家裡的兒女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了兩位數。
這會兒都進了正堂,一個個給沈老爺磕頭。
看著跪了一地的侄兒侄女,沈侯爺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啞然一笑。
“你呀你,還真是給咱們沈家…”
“開枝散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