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56 還好五郎不知道(1 / 2)

更新在哪裡都可以畫, 但是公費旅遊的機會可不是每年都有的。

趙姑蘇聽著和她一同去往海祇島那邊的“隊友”對她說,這一路上該吃吃該喝喝, 一點兒都不用給八重堂省錢。

“放心吧, ”那位組團一起去“公費旅遊”的隊友——在鳴神島與海祇島針鋒相對的時候不知道跑到那裡去,現在局勢穩定了之後反而回了一趟鳴神島,就這麼被八重神子指派上了任務的鹿野院平藏這麼對趙姑蘇說道, “神子大人私庫中的摩拉,要是一枚一枚地堆起來, 說不定能堆到比影向山還要高的程度呢。”

“咱們呢,就不必為神子大人省那麼小小的一點兒差旅費啦。”

“差旅費”, 這個詞直接調動起了趙姑蘇那許久都不曾被她主動進行回憶的藍星的記憶。

在上大學的時候,遇到寒暑假, 小組出門去現場實地調查寫報告,身為小組會計的她就要對此進行會計記錄……所以原來鹿野院平藏身為天領奉行的工作人員,出門也要把自己花了多少錢用會計記賬的方式寫下來回頭再向天領奉行的財務那邊報銷支出嗎?

咳咳, 扯遠了。

趙姑蘇伸脖子, 湊過去朝著鹿野院平藏手中打開的錢袋子中瞥了一眼。

這個錢袋子裡麵是去往海祇島的路費。

——是的,雖然八重神子已經給安排好了一路上的各種出行交通工具, 但是她同樣非常大方地給了路費。

鹿野院平藏將手中的錢袋子往她這邊遞了遞, 問道:“一路上還可以吃吃喝喝, 真不錯——不過, 你確定要把錢袋子給我嗎?”

趙姑蘇點點頭:“把錢交給你我很放心的!”

笑死, 整個稻妻還有比鹿野院平藏更適合保管錢袋的人嗎?這可是超級名偵探,就算是錢袋子不小心丟了,都能夠通過捕獲不同的線索,運用邏輯分析能力,將錢袋子重新找回來的存在。

鹿野院平藏也沒客氣, 聽趙姑蘇這麼說,他就把錢袋子往懷裡一塞:“也行,那你需要用錢的時候,記得喊我結賬。”

不過,他們兩個其實都挺清楚的,稻妻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鳴神島,海祇島再次,至於其他的地方……

九條陣屋都是天領奉行的訓練營,再不濟就是一些流浪武士盤踞的點位,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逛的——更往海祇島那邊去呢?

還沒有怎麼恢複當年全力運轉盛況的踏韝砂,以及被一刀劈了之後雷元素過度富集以至於其實全部不太適合人類居住的無想刃狹間。

整個這一路就不是能夠看到什麼特色商品售賣點的旅途——換言之按照趙姑蘇在藍星那時候的旅遊經驗,這種旅途可以非常誠懇地在宣傳上寫上“純玩團,無購物”,但實際上到底是怎麼個“純玩”法,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鹿野院平藏甚至小聲對趙姑蘇提議道:“倘若你想要把這筆錢全部花完,我會建議你在途中去一趟甘金島,畢竟到了海祇島之後雖然可以花錢買珍珠,但是到了海祇島之後的活動經費是另外一批。”

他畢竟是稻妻政府的工作人員,對於各種經費問題,有著比趙姑蘇深上不止一點半點的了解。

趙姑蘇在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這種經費派發情況的同時,也不免對本次資金提供方,也就是八重神子肅然起敬。

神子,賺得多,資本家,但是在給錢方麵也毫不含糊相當大方,當甲方的時候給人一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但當背後資金提供方的時候……

就隻會讓人覺得,啊,背靠大樹,真的好乘涼。

八重神子,整個稻妻最值得背靠的一棵大樹。

雖然有之一,但很明顯,能夠和她相提並論的,其實並不多。

放開了造吧,也不知道這一路上能花掉多少錢。

趙姑蘇摸了摸下巴——她希望可以多花點,但如果花不掉的話……

她瞧向鹿野院平藏:“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把花不完的錢揣自己兜裡——雖然不知道天領奉行那邊有沒有提交多少會計記錄給申報多少的要求,但是八重神子說這些錢全都給了我們,應該就是指全都給我們了吧?”

鹿野院平藏怔了一怔,片刻後笑著連連點頭:“對對,是這樣沒錯。”

*

這一路上的行程,一開始確實如趙姑蘇所預期的那樣。

經過九條陣屋的時候,因為這處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雖然可以下車隨便瞧,但並不可以隨便走——而且,等到負責審批、蓋章的官員將通行證交到了駕駛馬車的人手上,她就得快速回到車上,由馬車帶著去往前方的擺渡口,坐船去踏韝砂。

這樣的趕路,可不就和藍星的高速公路以及幾個休息站差不多嘛,趕路趕個一兩個小時的,人困馬乏,哪怕一直坐著也心情疲憊了。

趙姑蘇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她勢必是需要一種娛樂手段來讓自己的精神得到放鬆。

思考片刻之後,她從懷中掏出了個牌盒。

“來一局嗎?七聖召喚。”

做為將七聖召喚做為自己漫畫中主角為之奮鬥、血戰的目標的趙姑蘇,本人還算是擅長打牌。隻可惜,對七聖召喚很有興趣的她,平常生活中卻並不是那麼方便隨時掏出牌盒來,和其他人來對……對牌幾局。

漫畫啊,這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趙姑蘇最近這段時間,距離七聖召喚最近的幾個瞬間,甚至竟然是在從彆人那邊尋找可以作為《召喚少年王》中劇情戰鬥參考的牌局,以及在自己畫畫,隱約聽到樓下傳來的卡牌拍在桌麵上的聲音混著歡聲笑語傳到樓上來的時候。

——八重神子甚至很貼心地給笹百合他們那群靈體找了兩個年紀小,還沒完全化形,最是適合拿過來當跑腿的小妖怪,聽他們的指揮,幫他們拿牌、打七聖召喚。

笹百合對於這種對運氣和智力都有相當考驗的遊戲很是上頭,很快就沉迷其中,而克利普斯那邊,凱亞已經決定在克利普斯恢複之後再和養父一同離開稻妻——剛好趙姑蘇這邊雖然在靈體凝實上沒什麼進展,但是隨著這一天天時間的過去,每個靈體可以離開她身體的距離都有了非常長足的進步,至少在趙姑蘇去往海祇島的時候,這些靈體可以非常自在地留在鳴神島上——他作為蒙德那邊數一數一的七聖召喚牌手,理所當然地開始幫著父親正義一打一。

哪怕妖怪那邊看不下去這種欺負人的行為,也開始上複數數量的參賽選手,但因為初次接觸七聖召喚,落後了五百年的大腦很難快速對上五百年後風靡的七聖召喚遊戲的點,因此哪怕局勢已然變到了正義三打一還是沒能逆風翻盤。

於是,在樓上就可以聽到樓下來自鐮井不敢置信的震驚聲,克利普斯愈發顯得年輕的爽朗的笑,以及——

“沒辦法,誰叫你們沒有我這麼好的兒子呢?”

炫耀,徹頭徹尾的炫耀,就算是隔著一段距離聽到這些話的趙姑蘇都忍不住在畫稿的同時撇了撇嘴。

而至於妖怪們那邊呢?

在輸了一段時間之後,鐮井和貓又坐不住了,去把富永正也也拉進了這攤渾水裡麵。

鐮井:“會不會是因為人類天生擅長打牌?我們派出我方唯一的人類!”

貓又:“嗯嗯,富永正也先生,這一局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背負著我們的意誌,獲得一場輝煌的勝利啊!”

富永正也:?

富永正也倉促回頭:“不是,你們兩個怎麼會對我有這樣的預期——剛才你們在介紹規則的時候我都沒有認真聽——”

但是在打了兩局之後,富永正也就成了賴在桌邊不走的那個。

“再來一局,就一局,我保證下一次就能贏了。”

富永正也:在當了稻妻劍道大師幾十年之後,他終於遇到了會讓自己玩物喪誌的東西。

某年某月某日,七聖召喚。

某年某月某加一日,七聖召喚。

某年某月某加一日,七聖召喚。

某年某月某加三日,富永正也啊富永正也,你怎麼能如此墮落,死而複生這樣的奇跡發生在你身上,難道不是為了讓你將蒼嵐一心流這本劍道在稻妻重新發揚光大的嗎?

某年某月某加四日,七聖召喚,今天一定要戰勝對麵那個叫凱亞的小子!

某年某月某加五日,沒贏。

……

富永正也,在曾經被當作是妖怪這邊的最後救星之後,終於收獲了“臭牌簍子”的稱號。

真是,可悲可歎,令人唏噓。

趙姑蘇想起在花見阪的日常,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彆人都有七聖召喚可以打,就她沒有,怎麼想都很難過。

“來局七聖召喚吧!”

她邀請麵前的少年偵探。

“你玩過七聖召喚嗎?”

鹿野院平藏將手上那本很厚的、看起來的手抄筆記合了起來。

天曉得他將那麼大的一個東西到底塞在了哪裡。

“哦,七聖召喚啊,最近這段時間,這可是稻妻最流行的遊戲了。”

鹿野院平藏笑著道:“你的漫畫在七聖召喚的推廣過程中,也可算是功不可沒。”

他攤攤手:“我會打,但是抱歉,我出門的時候並未想過路上可能會有這樣的娛樂,所以牌組沒有帶在身上——不過,倘若你有多一套卡牌的話,我倒也很樂意試試看。說不定不同的牌組,也能給我帶來全新的靈感呢?”

趙姑蘇等的就是這句話。

做為一個牌佬,雖然是個沒什麼空閒時間每天打牌,但對七聖召喚確實愛得深沉,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遇到像今天這種,她想要打牌的時候,對手卻因為沒有帶上牌組而無法應戰的情況,她特地在牌盒裡麵多放了幾個牌組——甚至能夠讓對方挑選卡牌進行組合,玩得更儘興一些。

鹿野院平藏朝牌盒這邊看了一眼,不由得感歎了句:“準備可真是充足啊,蘇小姐。”

趙姑蘇驕傲:“那可不是嘛——所以,現在您方便同我來一局七聖召喚了嗎?”

鹿野院平藏微笑著點頭:“當然,樂意至極。”

說罷,他從趙姑蘇的牌盒中拿起一把卡牌,稍稍拚湊調改之後換成了自己更為習慣的手牌,朝著趙姑蘇點點頭:“現在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可以開始了?”

*

有了七聖召喚之後的旅途,果然比原本要輕鬆了不少。

趙姑蘇原本以為自己在抵達無想刃狹間那邊的時候,就會因為旅途勞頓舟車疲乏之類的問題,需要現在曾經廢棄,但現在已經逐漸開始重建的緋木村那邊花上不短的時間來恢複精力。

但其實,一路從九條陣屋到了八醞島這邊,交通工具又從船隻換成了馬車,她卻隻在和鹿野院平藏的忽悠勝負中變得更有興趣了。

打牌嘛,這種娛樂就是要棋逢對手才能玩得開心,差不多的水平,每打一局換上一副手牌,當然能玩得很開心。

趙姑蘇甚至覺得,自己在和鹿野院平藏對牌的時候,有過那麼一兩次堪稱“神之一手”的表現。

或許可以記錄進之後的牌局創作中……自己的優秀表現,怎麼就不能放進漫畫裡去,被那些七聖召喚牌局的裁判和解說們誇上幾句了呢?

她一點兒都沒因為自己現在的行為而感到愧疚,甚至還覺得之後可以再多來點。

一直到一場牌局結束,鹿野院平藏抬頭看向馬車窗外。

車輪轆轆向前,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那些景象,已然從紅葉粉櫻變作地上藍紫色的、富集了雷元素力的草葉叢生的狀態。

趙姑蘇看著如此光景,也和鹿野院平藏一樣,將手中的牌組收拾了起來。

鳴神島這邊與海祇島相約的見麵地點,就是在八醞島的藤兜砦這邊。

畢竟,海祇島上的人對於鳴神島這邊的人接受程度還不是很高,要是直接讓天領奉行的士兵走上海祇島的土地,一個兩個的倒不至於引起太大的恐慌——鹿野院平藏之前也就做為天領奉行的打工人在海祇島度過了一段悠閒的“度假”時期,除了會被監視著行動避免他做出什麼會影響局勢的動作之外,自由度倒也還算不錯——但倘若數量一多,就能直接讓那些其實已經有了ptsd的反抗軍又一次下意識拿起武器選擇對抗。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相對來說,海祇島在軍事實力上差了鳴神島方麵太多,除了把自己像是隻刺蝟一樣稍稍蜷起來之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出於對先前眼狩令這一條在執行過程中出了不小問題政令的抱歉,同時也因為反抗軍事實上也在藤兜砦有了比較長時間的經營,這種種考量揉在一起,最後就決定下來:

雖然鳴神島方麵的一行人,尤其是趙姑蘇,會去鳴神島上,和海祇島的民眾有比較深入的交流,但當關乎比較重要的政治會談的時候,地點還是選在了八醞島上。

珊瑚宮心海就等在這裡。

身邊還跟著五郎——很明顯,她本人是非常重視這一次的會談的。

鹿野院平藏從馬車上跳下來,落地的動作很輕,甚至都沒有踩起什麼飄洋的揚塵來。

他轉身,伸手扶趙姑蘇一並從馬車上下來,隨後轉頭,對著那位海祇島現人神巫女,露出個還挺熟稔的笑容來。

“抱歉讓您久等了,珊瑚宮小姐。”

對於之前鹿野院平藏在海祇島上時,珊瑚宮心海對他的那些窺視和試探,這兩個人全都心照不宣地當做不存在,甚至先前在兩島開戰時那種緊繃的氣氛也全當不曾發生過,鹿野院平藏這會兒看向珊瑚宮心海的神情和笑容,就仿佛對方是自己一見如故的老友似的。

“這位——我想你應當已經同她有過一些思想上的交流了,最近稻妻城最火的那本《召喚少年王》的作者,蘇小姐,是八重宮司大人特地塞進隊伍中,說是要和海祇島這邊進行文化交流的最重要的一位。”

珊瑚宮心海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處,整個人看起來仙氣飄飄、很是沉靜。

聞言,她點點頭,微笑著道:“確實,我也看過這本漫畫,劇情很是熱血振奮,五郎也很喜歡,對不對?”

一旁滿臉認真表情但突然被cue到的五郎尾巴猛地一抖,耳朵也跟著一起抖了抖,然後重新將表情壓回嚴肅的樣子,用認真的語氣,頗為違和地說:“的確,我很喜歡您的漫畫。”

——要不是耳朵尖又一次抖了抖,趙姑蘇覺得,多數人或許還會以為五郎剛才說的那番話,單純是出於客套呢。

“按照之前已經定下來的流程,今天你們應該先隨我們反——”五郎差點就要說出那個習慣性的用詞,不過好在他腦袋反應的夠快,電光火石之間便想到了這個詞語的不妥之處,並在周圍的人來得及反應過來這個詞,並對它提出異議之前便改過口來,繼續道,“隨我們一同去海祇島,見識一下我們那邊特有的風土人情。”

珊瑚宮心海溫溫柔柔的接過了五郎的話頭,繼續往下說道:“不過,從八醞島去往海祇島,可是需要坐上一段時間的船的,海上風浪比較大,倘若各位尚且有些旅途疲憊的話,我更建議兩位選擇現在八醞島稍事休息一天。”

“畢竟平常不怎麼出海的人,在難得遇到大風大浪顛簸的時候,會很容易暈船。”

而從八醞島開往海祇島的船,就算是航行速度最快的那一種,也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夠抵達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