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9 百變魈魈(1 / 2)

層岩巨淵之中。

熒在派蒙的注視下, 從背包裡麵掏出了一把大劍來。

在派蒙“這玩意我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疑惑表情中,她一邊將這東西其實是來自鐘離的饋贈,算是一種可以像是他的柱子那樣便捷快速地製造出岩元素的震鳴,從而使得那些當年被他留在戰場上的岩柱殘片產生共鳴, 釋放出岩元素衝擊波, 快速且乾脆利落地解決掉在柱子共鳴範圍之內的敵人的由來和遠離說給派蒙聽;一邊看這那些快速在自己麵前崩解成和金色的岩元素光芒一同消散而去的魔物, 補充了一句:

“今天, 我們到層岩巨淵最深的那邊看看,怎麼樣?”

反正,流明石的等級已經肝到最高了, 而層岩巨淵中的地圖到現在為止, 也算是全都畫出來了。

對於她和派蒙來說,那些已經大體上探明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危險。

“那邊的寒天之釘,你還記得嗎?和龍脊雪山上的釘子一模一樣, 我想要去……近距離看看。”

這種和天理有點關係的東西,全都是她想要認真研究一番的。

從空那邊,她已經獲得了一部分信息,其中就包括:她需要首先對提瓦特大陸有更深的了解,才能夠知道她的兄長是怎樣走上那樣一條引導深淵的道路的。

派蒙飄在空中, 一上一下的, 小手托著下巴:“好……那好吧,我陪你去, 但是那個地方好黑,我每一次去都會害怕, 回來之後你能不能給我做個特彆特彆大多史萊姆蛋糕,來表揚一下我的勇敢啊?”

熒笑起來,手中由鐘離饋贈的, 雖然隻能用上幾次就要報廢,但在層岩巨淵的地表實在是太好用的大劍猛地一下砸向身邊的岩柱。

金色的光芒循著地麵朝外蕩去,恍若在岩石上興起的波瀾,將不遠處,正揮舞著火把衝過來的丘丘人一下子粉碎了。

“當然可以。”她微笑著說,“那一會兒我們還要去找幾個大史萊姆打一頓,現在背包裡的原材料,可能做不了一個十寸的蛋糕。”

派蒙瞪大了眼睛。

十寸!那麼大!可以吃到明天……

派蒙小小的下巴皺了起來,像是個小核桃似的。

“這次除了去層岩巨淵最深處,我們還要去哪裡嗎?要幫人跑腿?如果不是要飛上一整天或者去很危險的地方,你很少會給我做這麼大的蛋糕!”

已經和旅行者經曆了那麼長時間的旅行了,現在的派蒙也算是摸清楚了熒的行事準則,在這種時候表現得竟也非常機靈。

麵對派蒙的懷疑,熒笑出聲來:“沒有啦——不過確實是有原因的,最近八重堂的那筆款項已經打到我手裡來了,就是之前那本《旅行劄記》的授權費用。”

有錢了嘛,自然是要稍微慶祝慶祝的,更何況派蒙隻是想要吃史萊姆蛋糕而已,派蒙的要求已經很低了,不是嗎?

她伸手在派蒙的頭頂上摸了兩下:“哎,就是不知道八重堂那邊的那位蘇小姐,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她一麵。”

就像趙姑蘇在遇到了熒之後,恨不得當場和旅行者八拜為交結為兄弟,熒在意識到趙姑蘇就是《旅行劄記》的作者之後,也很希望自己能儘快和對方成為朋友。

彆的不說,就單單是這個《旅行劄記》,在這一部漫畫上,八重神子前後累積已經給了她兩百萬摩拉還要多的錢。

雖然說兩百萬摩拉,說多倒也不算是很多,可是也絕對算不得少啊!

起碼,前段時間的聖遺物升級壓力,已經沒那麼大了。

甚至還能稍微剩點兒餘錢,給派蒙和自己加個餐。

熒忍不住感慨起來:倘若那位蘇小姐能夠多畫基本以她為主角的小說,那該多好啊。

就算是要她親自去各個國家宣傳又怎麼樣呢?

隻要給夠摩拉,她,旅行者,什麼都能乾。

*

今天的寒天之釘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自從上次,在和機械巨蛇戰鬥的過程中,背後沒有露麵的那個幫她緩解了很大戰鬥壓力的人對著寒天之釘射出了一箭之後,寒天之釘就像是掉線似的沒有再有任何動靜。

熒站在幾個點位上對寒天之釘進行了觀察,然後掏出筆記本,將這枚寒天之釘山流轉的星辰模樣的符文給記錄下來——這是要拿回去和蒙德那邊的那顆寒天之釘做對比的符文。

除此之外……她倒是也想要再多做些什麼,但是卻苦於自己其實並不是研究方麵的人才,哪怕翻閱各種與坎瑞亞、神明有關的典籍,至今也沒能研究出什麼東西,根本就是麵對著素材而無從下手的狀態。

熒歎了口氣。

不過……無從下手也就無從下手了吧,畢竟其實這些也隻是能夠幫助她對於那時候的哥哥了解更深的東西,真正想要在終點再會,需要的還是她走完麵前的旅途。

而在旅途中,她也一定會知道更多。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裡為止了吧?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因為和以往一樣沒能獲得成果,因此翻湧上心頭的一陣失望給壓下去。

“派蒙,我們回去吧,先去打兩隻史萊姆,然後再去買點麵粉和牛奶——你想要吃普通甜度的呢,還是要再多加一點甜甜花?”

正是因為那一瞬間的閉眼,熒沒能看到,在寒天之釘最下麵的位置,由那銀白中透出幾分晶藍的光凝聚成的,一滴很難用肉眼所見的形態去描述其本質的“水滴”就這樣從寒天之釘上落了下去。

垂直掉在了它正下方的地麵上。

之後的幾秒鐘,這處層岩巨淵的最深處根本無事發生。

四周象征著汙穢的黑泥沒有增生也沒有被消去,地麵上俯瞰呈螺旋狀的石塊也仍然如往常一般寂靜無聲。

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從寒天之釘上滴落下去的,那一滴不清楚成分也難以概括由來的東西。

熒站起身來,將筆記本和筆全都收進口袋裡,轉身朝著傳送錨點散發出的幽幽光芒那邊走去。

“快點啦派蒙,我們還要走上好一會兒時間呢,如果出去得太晚了,可能就買不到加在蛋糕裡的果乾了。”

有蛋糕誘惑,原本還回頭看著寒天之釘的派蒙當即回過頭來,快速朝著熒的方向飛了過去,身後的小披風飛揚得都能看到她圓滾滾肉嘟嘟的小屁股了。

“來啦來啦——”

熒卻在派蒙飛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頓住了片刻腳步。

“派蒙,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一陣笑聲?”

*

熒感覺自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

至少,在剛剛一瞬間,她應該是聽到了很是豪爽的一陣大笑。

但是當她靜下心來,將派蒙在一旁咋咋呼呼地對她說“我沒有聽到笑聲啊,喂,你總得把話說清楚一點吧!這樣可是很嚇人的啊!剛剛到底有沒有小聲嘛——”的聲音都屏蔽掉,仔仔細細去尋找那個聲音的時候,她卻又什麼都沒能聽見了。

“喂喂!”

派蒙伸手在熒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但是一點兒都沒用力,隻是把熒從那靜心下來去聽聲音的專注給拍分散了。

“你在想什麼啦!”

“沒什麼。”熒回過神來,點了點派蒙方才拍在自己頭上的那隻小手的掌心,“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

“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伯陽皺了皺眉頭,看向一旁的浮舍。

“我總感覺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但估計其實是你笑聲的回音,我說,浮舍兄弟,你笑起來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音量,要是再和你多說上幾句話,我都要開始擔心我的耳朵會不會在死後聾掉了。”

他最終,還是靠著去打探浮舍名字的其他千岩軍的幫助,獲得了“浮舍”這個名字,這才能夠不用小心翼翼地在和浮舍說話的時候避開稱呼。

浮舍背後的那雙手臂中的右手撓了撓頭頂。

把他本來就有點亂的頭發撓得更亂了。

“好——”

這一聲仍然很響亮,這讓先前隻和一個又失意又實力大打折扣的浮舍相處過的伯陽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啊,對不起。”浮舍這才將分貝壓了下來,“我也覺得是你剛才聽錯了。”

“聽錯就聽錯吧。”伯陽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現在的問題就是,夜叉兄弟,你總不能一天到晚都盯著這個屏幕看吧?這有什麼好看的。”

也不是說他對浮舍有什麼玩物喪誌的意見和批評。

但是這個白色的東西在這邊飄了幾天,浮舍就在這個白色的東西前看了多久。

這就有點兒過分了吧?

伯陽:“你都在看些什麼呢?”

他實在是有些好奇。

在他看來,畫麵中的那個少年……除了長得好看,聲音好聽,似乎也就沒什麼特彆的了,尤其是在不同的畫麵中,會變現出相似但也有所不同的性格。

“是你的兄弟姐妹中的一員?”

“啊,是!”

浮舍一激動起來,就又忘記壓著自己的聲音了。

“他就是我一直和你說的金鵬——後來被賜名,就改成了魈,不過我們還是習慣稱呼他金鵬。”

浮舍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在死後又睜開眼睛的。

也不清楚在睜開眼睛之後,他又為什麼會看到一群變成了靈魂體模樣的,當初和他一起死守在這裡的千岩軍將士。

他是怎麼不受業障影響、怎麼恢複了當初的記憶……這些他全都不知道。

當然就更不知道這個白色的發光的屏幕是怎麼出現的。

但浮舍知道——

這個白色的發光屏幕上,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出現了熟悉的臉!

他已經那麼久沒有見到的兄弟。

在他赴死之前,尚且沒有因為業障犧牲的,五夜叉中年紀最小的那個。

浮舍一看到魈的臉出現在光屏上,當即也顧不得什麼警惕不警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