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71 創死他!(1 / 2)

四臂的夜叉躍入雷霆雲層之中。

但是趙姑蘇未能看清楚他的英姿。

因為浮舍的背影已經淹沒在了濃煙裡麵, 哪怕是連他最明顯的、最飽滿的背部和大臂肌肉都看不清哪怕一點點線條了。

趙姑蘇“嘖”了一聲,原本她還是挺想給浮舍記錄下這英雄的一刻,但是現在彆說是她的眼睛, 就算她又獲得個透視眼,都未必能夠看清楚這會兒的浮舍到底在哪裡。

她坐在飛梭上——她扒拉著飛梭的窗戶,看向外頭那連綿到十米之外的東西就像是被鋪上了個灰色圖層似的雲層。

雖然看不到浮舍,但是她仍然盯著浮舍剛才消失的方向。

雲層中有電光如蛇一般穿梭, 而原本雖然如漩渦一般盤旋著,但至少一切動作都還是相對緩慢的,沒有一種隨時隨地都會黑雲壓城城欲摧,雲眼直接要和地麵對接上,隨即摧枯拉朽地摧毀一切的感覺。

但是現在, 它外表看起來仍然是那個樣子,但趙姑蘇卻覺得其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亂竄著。

就像是……正被拘束在一個袋子中的蛇, 在試圖去咬一個比它小但是很硬很紮手的刺蝟似的。

雷電躥得更快了,她時刻都能聽到隆隆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低沉但是響亮,宛如耳朵貼著鼓身,而鼓槌剛好用力落下連續的擊打一般。

趙姑蘇歎了口氣。

心想:浮舍這也明顯誇大其詞了呀, 先前不是說能手撕了這次來犯的虯的嗎?

真要是能手撕了, 怎麼都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她其實是有點兒擔心浮舍的——一方麵他也不是在全盛狀態, 另一方麵,或許當年浮舍在手撕虯的時候, 是有情緒或者彆的什麼加成的情況呢?

這一次他可是往載著虯的雲裡麵飛的,算是往對方的大本營裡麵鑽,說不定客場作戰要吃上一點兒虧。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也得發一點兒光, 出一份力。

彆的她是做不到了,但是未必就不能給浮舍分擔一點兒壓力。

趙姑蘇想了想。

她拿起筆,打開光屏二號的屏幕,直接開了個防抖模式,在等待著浮舍回到飛梭來的過程中,三兩筆描繪了又一個,對於這個時代有點兒過分超前的東西。

*

此時的浮舍正在雲層之中。

在從雲眼鑽進了這片陰沉的雲之後,他的眼睛便不再被這晦暗的東西遮擋。

在背後噴氣背包的支撐下,他懸浮在半空中,盯著麵前那兩條交盤在一起的虯蛇,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媽的,他記憶裡頭怎麼就隻有一條虯……算了,也不管那麼多了,雖然因為有了兩條虯,互為犄角相互拱衛,他想要上手撕了一條就突然變得非常困難起來,但往這兩個家夥身上留點兒傷,再自己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麼特彆困難的事情。

他麵前的這兩條虯是海之魔神的眷屬,理論上來說,還肩負著給海之魔神拉車的責任——就像是理論上來說,他還算是帝君的保安隊隊長,這是差不多的關係。

其形如龍,但是頭上無角,身上的鱗片也沒什麼光澤。

浮舍心想,每一次看到這種類龍的生物,他都會忍不住在心中想:同樣是長條的,怎麼帝君就比這些個磕磣的家夥長得順眼那麼多,光是鱗片都顯得低調且貴氣。

等等,好像在看到若陀龍王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去想:怎麼同樣身為龍,帝君就那麼細細長長一條,但若陀龍王就體型威武而不優雅……

不太合適。

這麼想不太合適。

浮舍心虛地咳嗽了兩聲,然後一掌朝著前方的巨虯拍了出去。

浮舍不是那種用武器的人,反倒是一雙手……不對,四隻手被鍛煉得最好,運足了仙力打出去的時候,能夠凝聚出手掌模樣的雷元素攻擊,看著不夠靈巧,但擦著些就傷,全接下來的話,哪怕是防禦不那麼強的仙人都要連著吐上好幾口血。

海之魔神算是璃月附近最能打的魔神之一,其屬地海神宮位於雲來海之下,雖然不及璃月疆域之廣闊,但也算是很有爭奪神之心資格的一位魔神——倘若他選擇穩妥發育不浪的話,興許還真有那麼點兒機會再往上爬爬。

但是並不,海之魔神實力強橫,自然就想著將上頭璃月這個更好的地盤給占為己有。

所以,浮舍當年也算是三天兩頭要和海之魔神這邊的魔獸打交道,而考慮到虯這種東西算是海之魔神那邊除了魔神本身之外最強的戰鬥力,在手撕了一條虯之前,他可謂是和對方屢次交手,有來有往。

這也算是非常熟悉的敵人了——雖然先前他因為飛不起來,所以每一次都是等到虯從天上被射下來之後再去打。

浮舍很清楚對方的弱點在哪裡。

但是這兩條虯卻不知道他在這之後的幾百年內又練出了什麼全新的招,他就靠著這些信息差,一掌推出之後並未戀戰,快速靠近了一條虯的身體,但卻比虯更能用一句“滑不溜丟”來形容,雖然靠近了,但是根本就沒有碰到虯的身體,甚至虯想要用自己碩大的身體去把他碾碎的時候,浮舍像是條泥鰍一樣朝著旁邊鑽了出去。

轉身的時候,還相當無師自通且快速上手地學會了怎麼用身後的噴氣背包來配合著自己打連招。

這套噴氣背包真的很不錯,至少浮舍覺得是這樣,在他一腳蹬在虯的鱗片上,轉身飛出的時候,兩道火蛇從噴口中躥了出來。

火焰是很凝聚的那種,熱量都對著他背後的虯燎過去,剛好將盤果賴想要把他按在中間壓死的虯從眼角到鼻孔那一大片給燒出了道深深的焦黑。

麵部從來都是最脆弱的部分,尤其是眼睛鼻子這一塊,燒傷的疼痛可不是蓋的,更何況是對於多數時候還需要在皮膚上覆蓋一層濕潤的黏液或者水,來保證不會□□燥的空氣灼傷皮膚的水生動物來說。

火簡直就是他們的天敵了。

浮舍對生物學並沒有什麼了解,從前也因為本身的元素力是雷不是火,因此並未開發出什麼對火焰的運用精通技能點。

他原本的想法也就是靠著噴出來的氣糊對方一臉,彆的不說,尾氣的滋味肯定不怎麼好受。

但是沒想到,這尾氣是噴了,除此之外還有意外收獲。

浮舍的眼睛當場就亮了,幾秒鐘之後,趁著這兩隻體型碩大的東西還沒有反應過來,又如法炮製地在另一隻身上留下了差不多的焦黑痕跡。

他飄浮在半空,一臉欣喜地低頭看向綁定在自己腰上的這個噴氣背包,連聲感歎:“好東西,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這玩意要是能夠和外頭那個飛梭一樣,讓他擁有永久體驗權的話,浮舍覺得自己現在就能飄得和天空島一樣高。

可惜,有心殺敵,但是1v2所以還是漸漸落入了下風。

浮舍一邊利落地招架著這兩條被他燒了臉毀了容,也吃疼後被升滿了怒氣值的虯,順勢再往他們身上留下點兒傷口,一邊不動聲色地朝著雲眼的方向退。

一方麵是他能夠跑路,另一方麵嘛,將虯從雲裡麵引出來,那虯還想要靠著雲氣的庇護避開絕大多數歸終機造成的傷害?

哈哈,想也彆想。

前頭也已經說過,浮舍對於虯是非常了解的——這都是老對手了。

尤其“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未必是你的親人朋友甚至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這句話也真的是相當有道理。

他清楚虯做為對手的優勢和劣勢。

優勢在於體型大,高攻高防,一寸長一寸強,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劣勢則在於,這些家夥笨重又愚蠢,情緒化,非常容易被他挑動起情緒。

作戰可不就是個需要保持情緒穩定的精細活嘛,把對方的心態搞崩,自己這邊仍然保持著胸有成竹的冷靜,基本上距離勝利也就差不了多遠了。

浮舍打算分開引兩條虯出去,然後一個一個慢慢解決——虯的身體大,橫截麵直徑也不小,為了加強防禦,做到無視歸終機大部分的傷害,虯絕無可能自己解散雲氣,那麼就隻能通過雲眼進出,其中一條在鑽出來的時候會堵住這個出口。

那和他關門打狗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而就算是那兩條虯的腦子真的除了點兒什麼大毛病,也問題不大。

不就是對麵有兩條虯嗎,說得好像現在的歸離原上就沒有兩個浮舍似的。

浮舍:一對一,二對二,進行約分了之後仍然是手撕虯的場麵。

他且戰且退,已然到了雲眼邊上,再稍微往外一點兒就能進入自然光的覆蓋範圍。

一條虯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他這邊咬了過來,竟是想要通過將他吞吃下肚的方式困住他。

浮舍朝後一閃避開,本來是想故技重施,用背後噴氣背包的火舌把虯的咽喉也給燒了燒了事的,但是還沒按下發射火焰的按鈕,他在後空翻的動作中,眼睛朝著雲眼外麵瞥了一眼,手上當時力氣就用不上來了。

停在雲眼外麵的銀白色飛行器現在已經看不出一開始的美貌了。

不管是流線型的身體,還是那在光線下直接熠熠生輝如藝術品一般的外表漆色,又或者是那按照黃金比例設計出來的身體,現在全都已經徹底變樣。

首先,對準著這裡的,就是一個黑黝黝的大口。

這黑黝黝的程度,可比剛才他從外頭看雲眼裡麵要有危機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