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並未建立宿舍,當天課程結束後學生們就坐上自家接送的轎車離開。
喬譽往外走,他的家需要坐好幾路公交車才能到。
不遠處周鏡和其他幾名青年站在那裡,目光皆是帶著惡意,他們目的沒有達成,還想著逼迫喬譽,順帶威脅他不許說出受傷真相。
隻要喬譽不承認身上的傷是被打就行了。
哪怕在明眼人看來宛如掩耳盜鈴,但是欺淩事件一旦被外界得知,那最麻煩的是學院,有損名聲,所以老師們都會選擇自欺欺人下去。
周鏡和其他人目光對視,然後默契的朝喬譽方向走去。
“喬譽!等下!”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
眾人停下腳步,周鏡蹙眉,煩躁又不甘的“切”了一聲,這樣可沒辦法帶走喬譽。
喬譽聽出了聲音主人,雖然心裡很想無視,但一想到那人的冒失,隻好忍著不耐轉身。
薑朝暖提著包跑到他麵前,她瞳孔顏色偏棕,就像此時黃昏映照的暖光,明媚溫暖。
“喬譽,你身上的傷還好嗎?”
喬譽一時間覺得薑朝暖比陽光刺眼,內心的抗拒在加深,他加重語氣說:“我很好,麻煩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薑朝暖適應了喬譽的冷淡,她固執的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這句話不適用在暴力欺淩上,我幫你的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
她並非缺根筋的人,上學第一天,她就感覺周圍的人對她的輕視與偏見,在這裡,成績好或者待人溫和都無法促成好人緣。
身份和地位,才是交朋友的基礎。
這是多麼畸形的價值觀,薑朝暖簡直不敢相信這所學院非凡不糾正還放任。
“我想改變這一切。”薑朝暖伸手,但是想到喬譽不愛碰觸這點,又收了回去,正色的與他對視,“讓我幫你,喬譽。”
喬譽眼眸的光在晃動,他微微張嘴,剛想說什麼,地麵多一道影子,介入兩者之間。
“朝暖。”來的人是謝意南。
周鏡身邊的青年見狀說:“喂喂,謝意南怎麼也來了,他們關係很好嗎?”
謝氏集團可是他們得罪不起的,眾人眼裡都有了明顯的膽怯。
“周鏡,我看今天時機不對,就先放過他吧。”青年見周鏡臉色難看,用了好聽一點的措辭說道。
周鏡隱隱覺得事情不對頭,見其他人正等著他做決定,他煩躁地擺手說:“散了散了,各回各家!”
話音剛落,其他人就像得到赦免一樣溜了。
周鏡也打算走了,但轉身就嚇了一跳,他後退一步。
“嫿嬌……你怎麼在我身後?”
徐嫿嬌神色冷淡,明明周鏡比她高出許多,可她的目光愣是讓周鏡覺得自己矮她一頭。
“我隻是站在這裡,不是站在你身後。”徐嫿嬌的言下之意是讓周鏡不要自作多情。
周鏡明白她的意思,惱怒得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敢對徐嫿嬌撒氣,隻好悶在心裡,大步走開。
走了幾步的周鏡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徐嫿嬌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而是看著喬譽那邊。
周鏡心裡疑惑,為什麼徐嫿嬌和謝意南會輪番出現在喬譽身邊,想到那兩人的親密關係,他不認為是巧合。
這喬譽,難道不僅僅是個普通人,而是哪個大人物的私生子?
周鏡越想越有點後怕,他得趕緊去查查。
這邊的喬譽因為謝意南的到來,把原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
“喬譽,他是我的朋友,謝意南。”薑朝暖介紹完後,又說,“你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和我一樣,他也想幫你。”
喬譽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遭遇欺淩不是他的錯,但是每被一人得知此事,對方看過來的同情目光,比打在身上的拳頭還要痛上數倍,他扯著嘴角,嘲諷的問:“我就這麼可憐嗎?需要你們大發慈悲幫助我。”
謝意南察覺到喬譽的情緒,解釋說:“我們沒有惡意,解決了這件事你才能安心上學。”
他的語氣平和,能聽出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喬譽解決問題,但他眼裡的同情,也是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來。
但凡換做一個性子軟的,都會被薑朝暖和謝意南所感動,可是發生在喬譽身上,幾乎是比周鏡的欺淩還讓他恨上百倍。
他明明有能力去解決,可總是有人把他當做可憐蟲。
逆反心態讓他情緒幾乎失控,身側的手死死攥著,身上的傷痛得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喬譽,你的臉色好蒼白……”薑朝暖的聲音漸漸聽不清。
喬譽意識模糊間,感覺到有一隻手環住他的腰,他還沒來得及去惡心,就因為被按到傷處,痛到暈過去。
“天啊!”薑朝暖驚呼,她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徐臣單手提著昏迷的喬譽,徐嫿嬌走過來,說:“不用了,我送他去醫院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