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南沉默了許久,徐臣站在他身邊也不說話。
“嫿嬌不會有事。”謝意南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堅定。
徐臣不覺得他是那種說空話的人:“你有辦法?”
謝意南抬手取下手表,遞給徐臣說:“這塊手表和嫿嬌帶的手表是同款。”
徐臣看了一眼:“我知道,三年前小姐生日你送給她的。”
“這塊手表有定位,測試脈搏的功能。”謝意南說。
徐臣聞言接過來,看到上麵顯示的定位,眸子微動:“小姐在這裡。”
“嗯,現在這個天氣救援隊不會出動,我知道你是經過非常人的訓練,如果是你,嫿嬌可以儘快得救。”謝意南臉上沒有平時的溫柔笑意,眼眸泛著冷意。
徐臣正準備離開,謝意南突然說:“你一直知道這塊手表的作用。”
尋常人剛得知這件事一定會有驚訝和質問,可徐臣從頭到尾都沒有。
“是。”徐臣沒有否認。
謝意南意識到徐臣是他遇到的人中最難對付的,無論陽謀陰謀都在他超乎尋常的武力下毫無作用,他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徐臣脫掉雨衣,任憑暴雨侵襲全身,他的圓臉和五官,和謝意南一樣天生討人喜歡,隻是他大多數隻和徐嫿嬌說話,要麼就是塞滿食物。
他沒有朋友,好像在他眼裡隻容得下徐嫿嬌和美食。
可是這樣看似忠於徐嫿嬌的人,明知道他有救徐嫿嬌的手段,卻始終一言不發。
徐臣是不在乎徐嫿嬌生死?還是說在等適當機會出手呢?
謝意南眸色染上忌憚,他該慶幸現在了解徐臣不算晚。
徐臣露出一個不算友好的笑,森然白牙在夜晚格外亮白,帶著古怪瘮人意味。
“你監視小姐一舉一動,甚至連她的心跳脈搏都要掌握,和我平日裡的行為一致,她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我沒必要告訴她。”徐臣把玩手表,“我們的差彆,大概就是心思不一樣。”
謝意南問:“我的心思瞞不住你,可你是什麼心思?”
徐臣背著手:“我隻回答小姐的問題,走了。”
“等等。”謝意南叫住他。“我幫你找一艘船。”
“不必了,這天氣開船隻會翻,我遊過去更快。”徐臣抓住欄杆,轉頭對他笑著說,“我會保證小姐安全,接下來就是你該做的事了。”
話說完,徐臣就越過欄杆跳入海裡,眨眼就看不見人了。
謝意南眸色暗沉幽深,望著仿佛能吞人的大海許久。
“意南,我總算找到你了,外麵太危險,進去吧。”薑朝暖找人半天,看見他撐傘走過來。
謝意南此時麵無表情,但薑朝暖沒太在意,畢竟現在出了事,要是真笑著才嚇人。
謝意南同她一起回到裡麵,收了傘放置在角落,突然問:“朝暖,你知道是李小姐推了徐嫿嬌落水的嗎?”
薑朝暖聞言點頭,她沒有目睹,但是其他看到的人都在說這事,她說:“李小姐做的事情和謀殺沒有區彆,等下了船我就報警,讓她承擔後果。”
“恐怕事情沒那麼容易,李總過度寵愛李小姐是所有人知道的事,他一定會為了她收買人們,將這件事掩蓋。”謝意南垂眸,濕噠噠的劉海被他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俊逸眉目,此時他露出些許憂愁,就足以讓人為他撫平一切。
但薑朝暖不愧為傻白甜,此時因為謝意南的話感到憤慨,但更多是不可置信:“那麼多人看到了……怎麼可能全部被他收買!”
“李程彆的不多,就是錢多,他手裡可合作的項目很多,來參加輪船的賓客就是衝他這些來的,隻要他給出足夠的籌碼,所有人都願意忘記那一幕。”謝意南說。
薑朝暖氣呼呼的說:“我是不會被他收買的,還有意南你也不會啊。”
謝意南看著薑朝暖,確定她說的話是出自真心,目光多了幾分柔和:“嗯,我不會,”
兩人回到房間,薑朝暖為謝意南倒了一杯熱茶,她說:“喬譽奮不顧身的救徐嫿嬌,說實在我有點驚訝。”
謝意南握著溫熱的茶杯說:“喬譽對徐嫿嬌一往情深,如果是你落水,我會像他一樣。”
薑朝暖手指點了一下謝意南腦袋,甜甜一笑:“你不要哄我,你明明是旱鴨子,我救你還差不多。”
“不會遊泳並不妨礙我拚了命去救你。”謝意南抓住她的手,轉而緊握。
薑朝暖感動得淚目,她抽出手說:“你等下,我去為你放熱水,你得洗個澡換身乾衣服。”
薑朝暖去了浴室,謝意南放下茶杯,望著窗外惡劣的天氣,神情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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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譽望著雨發呆,突然感受到懷裡的異動,整個身子不自覺緊繃。
徐嫿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這雨怕是要到天亮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