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在上, 大祭司巫焯修習邪蠱,殘害南疆子民,為神殿不容。今日我以巫神之名, 褫奪巫焯大祭司之位!從此巫焯不再是巫神子民, 終生失去侍奉巫神的資格!”
“聖子巫雲, 巫蠱之術出眾,侍奉巫神之心精純, 理應繼任大祭司之位。”
“諸位可有異議?”
陸琉聲音不疾不徐, 也沒有刻意抬高音量,可是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因為此刻神殿門口安靜極了。
每個人望著她的目光都帶著如出一轍的恐懼。
那是他們曾經看向巫焯的目光。
“如今大祭……如今巫焯已然伏法,神殿不可能一日無主, 我等誠請聖子即位。”
這個長老之前是跳得最歡的,現在形勢逆轉, 他倒戈的倒是快。隻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卻一絲餘光都不敢投到巫焯的方向,就算巫焯此時身陷囹圄, 也沒人敢招惹他。
餘威猶在。
有幾個忠心於巫焯的人不由得朝他投去了憤怒的眼神。
其實如今神殿這些個長老如此不成氣候和巫焯也有很大關係,神殿是他的一言堂, 他任命長老不憑本事,全憑心情。
導致其中混入了許多歪瓜裂棗。
白頡此人若不是中原的探子, 他其實比大多數長老做事要可靠的多。
“請諸位等候片刻, 侍女們重新布置神殿,眼下我們還要解決另外一件事。”
“神殿長老白頡, 勾結中原武林盟, 意圖盜取巫蠱秘籍,其背叛神殿之罪當誅。”
在陸琉的眼神示意下,雀奴將白頡帶了上來,蛟奴雙手被捆在身後, 見狀神色焦急,卻毫無辦法。
白頡雙目緊閉,鮮血不止,神色卻平靜了下來。在神殿這麼多年,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對待巫焯,生怕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麼被巫焯丟去喂蛇。
每個夜晚他遙望著明月,都在想著回到中原。
如今多年籌謀功虧一簣,對他而言也許是一種解脫。
“我無話可說。”白頡抬起臉,無法視物的眼睛卻準確地對上了陸琉的方向。
“但是這兩人聖女殿下不能動。”
“他們身份貴重,倘若出事,南疆必然會遭到來自中原的報複。殺了他們,對於此時百廢待興的南疆和神殿來說,不是個好主意,請聖女三思。”
白頡緊握雙手,看似平靜實則非常緊張,他死不足惜。可若是趙平生死了,那麼他留在中原的家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難道我們還怕了那群中原人不成!聖子即位正該殺幾個中原人立威才是!”
說話的是第十寨的寨主,平時膽小怕事,隻會見風使舵。陸琉對他有些印象,巡視第十寨的時候,那個寨子情況最糟糕,寨民生活清貧,可臨走時這寨主卻拿出了不少好東西給巫雲。
“唰——”紫光一閃,紫蛛跳到那人脖子上一口下去,他便瞪大了眼睛,七竅流血而死。
滿座嘩然。
聖女不是說了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嗎?剩下的寨主長老們慌了神。
等等……聖女真的有說嗎?
沒有。
其餘人回想起陸琉的話,頓感絕望,恐怕儀式過後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我想有些人可能還看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小蜘蛛回到了陸琉的肩膀上,陸琉輕輕點了點它以示安撫,“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們嗎?”
“識相一點,還能有幸見證聖子即位,否則……”陸琉沒有說完,隻輕輕笑了一聲。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時巫雲也恢複了不少,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生機充盈在身體裡,想必不僅是奪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還吸收了不少巫焯的力量。
他走到陸琉身邊,看了眼淩無雙。
巫月要和淩無雙去中原是真的,她不會對淩無雙怎麼樣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陸琉說道:“白長老說笑了,我還要同這位趙公子談一談商隊往來的事情,怎麼會殺了他呢?”
“至於這位淩公子……”
“巫月!你口口聲聲稱白頡背叛神殿,可你之前不也想要偷盜巫蠱秘籍給這個中原人,和他一起離開神殿嗎?!”
“聖子明鑒,她如今把控神殿,定然不是真心想扶持您繼任大祭司之位,必然有所圖謀,您第一個該論罪的是這位‘聖女殿下’才是!”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幾個長老咬牙暴起,打傷身邊的守衛,朝著陸琉衝去,想要搏一搏。
巫雲麵無表情的抬起手,幾道紅光掠過,那幾個長老一時間連忙躲避,卻被蠱蟲牢牢鎖定。
“啊——”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聖女這些時日的高調讓他們忽略了如今的聖子巫雲巫蠱天賦不比曾經的巫焯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