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裡的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應該進去的,問謝宴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都這樣了,有什麼好說的?
他看起來除了臉色有些白,身體精神都很好,身邊又有周幼這位大小姐照顧。
可就在她決定走進去時,身後一隻手突然拉住了她,溫小軟回頭是周肆。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帶著她往外走。
或許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溫小軟很輕易的就被周肆帶著離開。
她臉色很白,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不健康的那種白。被周肆牽著手帶著往外走,也根本反抗不了。
她眼中並沒有見到周肆的驚訝,隻有無儘的冷淡,她對他已經絕望了,因為她知道周肆不會放過自己。
就算自己在來前已經好好檢查過手機,也儘量避免使用手機,他還是找來了。
她想,手機裡估計還有定位。
溫小軟不想反抗了,隨便了,因為她知道,最後的結局都會是一樣。
隻是她還是想哭,哭自己的遭遇,哭這個世界的神經病。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躲開劇情,為什麼最後還是被卷入?
又為什麼,最後受傷的隻有她。
她被周肆帶到醫院,住院部的公園裡。樓下形形色色的醫生,以及病人。溫小軟強忍著眼淚讓它彆要流出來,起碼不要在這些人麵前流出來。
她丟不起那人,也覺得可笑。
走過一個拐角,他們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周肆才停下。而溫小軟在他停下的那事兒也跟著停下。
“都看見了。”
想象中的責罵並沒有出現,相反周肆語氣還算溫和。
他沒有生氣,溫小軟意識到。還真是稀奇事,周肆竟然沒有生氣。
“是在想我為什麼沒有生氣嗎?我為什麼要生氣,你也看到了,謝宴和周幼在一起了。”
明明已經看見了,心裡也差不多知道了。但在聽到周肆這麼準確的話時,她還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溫小軟反問,因為這對她真的很可笑。
“真的。”
周肆再次點頭,對於謝宴和周幼在一起,他是開心的。因為隻要謝宴和彆人在一起,溫小軟也就死心了。
他其實是有些看不上謝宴的,當初在沒有遇見溫小軟時,他從朋友的口中聽到周幼喜歡上了一個工讀生,是皺眉是不喜,覺得周幼腦子壞掉了。
後麵見到謝宴真人,這樣的想法也沒有改變。因為在他心裡,謝宴再好,那也不能抹除他原生家庭的惡心。
特彆是在知道他是被遺棄的孤兒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什麼樣的父母會拋棄健全的孩子?隻有心腸歹毒,畜牲才會這麼做,而謝宴是那對夫婦的孩子,身上流淌著那樣肮臟的血液。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基因。
看似純白,實則惡欲。他有著那對夫妻的基因,周肆不覺得自己妹妹的基因有多好,兩人半斤八兩。
但他厭惡惡的結合,說的再直白一點,那就是惡人也會嫌棄惡人。
從什麼時候這種想法被改變?那應該是就是遇見溫小軟的第一個星期,當他知道溫小軟和謝宴有所牽連時。
他的想法改變了,爛鬼還是和爛鬼在一起吧,給他騰地方,不要阻止他和溫小軟在一起。
所以,從來都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溫小軟給周幼騰地方,而是謝宴給他周肆騰地方。
“他們在一起了,你難道不高興嗎,溫小軟。”“還是說你在難過,你不想他們在一起。”
明明知道答案,但周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就像是故意煽風點火,他又道:“他們在一起很久了,大概有兩個星期了吧。”
“對了,這兩個星期你還沒解釋,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他摩挲著少女的耳廓,兩人離的極近,就像是親密的小情侶,躲在樹林的角落私會。
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歎,年輕就是好。有激情有熱情。
他的手攬上她的腰,將她帶進的懷裡,周肆低頭看著這張漂亮的小臉,眉眼裡又染上戾氣。
“彆想著和他藕斷絲連,也彆想著破壞他們的感情,你知道的不用我動手,周幼也不會放過你。”
周肆就像是一個不安的獸類,他有足夠多的能力,知道自己可以控製住想要控製的人。但他又極度不安,因為他想要得到的人,心不在他這裡。
周肆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易怒的人,但在麵對溫小軟時,他總是會被輕易點燃,然後不顧一切的發著瘋,想要證明著什麼。
“對了,他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過兩天,謝宴和周幼要以清北的交換生去北美。這一去,沒個兩三年是不會回來了。”
這一刻又是,明明來時的心情還不錯,明明今天是來讓一切塵埃落定,告訴溫小軟,她永遠沒有辦法離開他。
但還是說出了那樣一番威脅的話,那話聽著自信滿滿,其實也代表著他的不安。
他知道溫小軟是被她搶來的。
他的話再一次像一顆地雷,炸的溫小軟臉色發白。周幼和謝宴要出國,要離開這座城市。
“怎麼,舍不得。”
他說了很多話,但今天的溫小軟格外沉默。就算聽到謝宴要離開時,也隻是微微顫動一下眼睫。
隨後又歸於平靜。
她好像變了,周肆意識到,以往的溫小軟隻要聽到這些威脅她的話。不是吵就是鬨,害怕了也會哭哭唧唧。
可今天的她很安靜,沒有反駁,也沒有多言語,隻是靜靜的聽著他說。
可這樣的溫小軟卻讓周肆心中起了一股煩躁,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疼不癢,讓人憋屈的很。
他想要這樣的溫小軟,卻也不想要這樣的溫小軟,周肆分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生氣,他隻知道想要的一切都在穩步進行。
他沒必要生氣的,也沒有生氣的理由。
難怪他的心情會不錯,原來是一切已經成了。周幼和謝宴真的在一起了,他們也得到了家人的同意。
過了很久,一直沉默的少女,終於有了些反應,她搖了搖頭道:“沒有舍不得,就是覺得有些快。”
震驚過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在謝宴病房門口,她已經震驚了太多次。現在也就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突然,她竟覺得是渾身一輕。
謝宴和周幼在一起了,那她的作用也沒了,是不是即將贏得自由?
她腦海裡,跳出這樣一個問題。溫小軟也沒有忍,而是直接問道:“ 那我們的關係是不是要結束了?畢竟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我這個工具人也沒了用處。”
她問的認真,也沒覺得自己這樣問有什麼不妥。
可周肆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覺得可能嗎?為了讓他們在一起,我和你演那麼長時間的戲。”周肆對那些個傳聞也有所了解。
自然聽明白了溫小軟這話是什麼意思,本來他的心情就不好,這話更是在他雷點上蹦噠。
“我的時間很貴,不會用到這麼爛的理由上。”
“所以,你喜歡我?”溫小軟疑惑的問。
“不然呢。”
……
另一邊,醫院住院部。
病床上的少年微微偏過頭,避開了周幼的那個吻。
謝宴對於自己下意識的舉動,皺起了眉。他疑惑於自己為什麼會躲避周幼的親吻。
並且,他的心裡隱隱約約是抗拒的。而他也清楚知道這一點,但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可如果真的是男女朋友關係,這就有些說不通,謝宴皺著眉轉頭看她,認真道:“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關係?”
周幼被這話問的有些不自然,但在對上少年的視線時,還是強裝鎮定道:“當然,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所有人都知道,不信你問張濤。”
“還有其他同學,是我先追的你,追了你三年,然後我們在一起了。”
少女的話很真,她也給他看了那些證據。但謝宴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失憶了,醫生診斷他永遠不會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