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覺得臧亞似乎不是很喜歡雪團,之所以留著雪團全是因為他,此時若是因為雪團和臧亞對著乾,怕是之後臧亞會找個機會把它丟掉了。
對上雪團單純又無辜的眼神,安雲有些歉意,不過還是沒有反駁臧亞的話,點了點頭道:“嗯,我不抱雪團,讓它在旁邊跟著好了。”
原本還在看著小胖貓,準備在它再過來蹭安雲的時候,再把它弄遠一些,或者乾脆讓下人把它抱開的臧亞,聽到了安雲的話,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隨即,臧亞朝著安雲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它跟著我們吧!它能自己走路的。”
“嗯。”
安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在他應下了那話之後,臧亞的心情都變好了幾分,那聲‘嗯’中甚至帶上了幾分驕傲。
臧亞牽著安雲去散步,這路程不僅局限在他們這個院子裡,而是直接轉悠了出去。
也是因為臧亞帶著,安雲才知道這臧家有多大,他平日裡見過的似乎隻有這裡的十分之一。
還有更多安雲都覺得不是臧府,甚至出去可能是外麵的地方,推開門之後竟然也是臧家的領地,真是讓安雲大開眼界。
安雲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古代有很多大家小姐能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家裡夠大,吃完一日三餐,再做點事情,壓根就沒有時間走出去。
在安雲吐槽的時候,臧亞帶著安雲來到了一個花園裡,這裡有鬱鬱蔥蔥的草木,盛開的花朵,甚至還有一個小河,上麵還漂浮著一個可供三人乘坐的小船。
樹木中還能看見一些錦雞、兔子在其中穿梭,小河上還有鴛鴦在嬉戲,旁邊的樹蔭下竟然還有孔雀。
這裡看起來不像是什麼花園,倒是可以比擬一些小型的公園了,還是帶動物園了。
一進來這裡,原本老老實實待在安雲腳邊,時不時還要蹭蹭香香的人類的雪團便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蝴蝶,然後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圓圓的肚子著地,四隻攤開,顯然是摔懵了。
安雲看著它這般,不由笑出了聲,他覺得雪團這樣子太滑稽了。
雪團卻是一隻忘性大的小貓咪,雖然撲了空,但是它很快就爬了起來,然後又接著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撲了過去,在落空之後也不放棄,又爬起來繼續追,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低矮的叢林中,隻能聽到撲簌簌的樹葉晃動聲。
臧亞見安雲看夠了,已經收回了視線之後,這才牽著他朝著另外一邊走去,來到了一個涼亭之內。
在臧亞和安雲過來之前,隨行的侍從早就做好了準備,此時那本該光禿禿的地方,已經鋪上了軟和的坐墊和布巾,上麵還擺放好了合適的茶水和點心。
安雲看著這一切,覺得很驚奇。不過隨後想著,這府中幾十上百號人,隻是為了伺候這幾個主子,想要不精細都難。
臧亞坐下之後,在丫鬟給他們倒了茶水之後就將她們都揮退了,隨即看向了安雲的方向,“你今日問我,那些襲擊我的是什麼人。抱歉,其實我也不知道。”
安雲聽著他這樣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這事,本是我不該問的,你道什麼歉?”
臧亞端起自己的茶水,一飲而儘,將麵前的綠豆糕推到安雲麵前,才看著安雲道:“不過,不管是誰想要殺我,差不離都是比我父親地位高的人。”
安雲吃了一塊糕點,還來不及咽下,抬頭看向他,眼裡全是疑惑。
臧亞卻是看著自己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抬頭看向安雲,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繼續道:“你知道,我臧家世代鎮守本地,到了我們這一輩已過十代子孫,積累了多少財富嗎?”
安雲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臧家雖然每代都會出些神經病,但是在偏執的另一端,卻是文韜武略都有拔尖之處,通商經營更是做得井井有條。
一代又一代的積累,再加上一代又一代的子孫變少,光有財富卻無人用,如今的財富,怕是能敵得過整個國庫的數十倍不止。
當今這個世道,皇帝昏庸,獨寵貴妃,想要立貴妃的孩子為儲君,卻又礙於貴妃身後無人遲遲不肯行動。
皇後母家勢微,嫡子全部死絕,再去爭取可能。皇子卻幾乎全部要成年了,成年早的早已有了封地,成年晚的背後卻是強力的母家。
天下有主,卻無繼承之人,自然是有能力的人都在蠢蠢欲動。幾年之內,必定會有一場戰鬥。
這打戰,不管是戰士吃飽,還是練兵器具,需要的都是銀錢。在開戰之前,自然是有越多的錢,越能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父親和我是這臧家最後的嫡親血脈,我們死,這些財富就成了無主之物,可以任人取用。”
臧亞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始終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仿佛在簡單的敘述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安雲聽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最後隻能喃喃道:“他們怎麼能這樣?!”
這聽起來,完全就像是在吃絕戶,而且還是直接明搶的樣子。
臧亞聽著安雲稍顯憤怒的語氣,扭頭看向了他的方向,看著他臉上的怒意,反而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來,“如何不能?這世間本就是有弱肉強食的道理。臧家能夠延續那麼多代,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雖然,臧亞覺得按照他們以往臧家族人的死因來看,說是詛咒更合適一點。隻是這些,臧亞下意識的規避了安雲,沒有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