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聽到這事時還覺得有些奇怪, 以前臧科過了很多次壽辰,也沒有如同這般要準備大肆操辦的。
直到安雲聽說這次宴會是尤夫人提議,並且她還自薦說要全程跟辦, 確保這次宴會辦得熱鬨圓滿。
安雲心裡恍然, 卻又更加迷茫了。
安雲怎麼多年在臧府裡遇見過尤夫人很多次, 每次尤夫人的神色都是不鹹不淡的, 甚至遇見臧亞和他同行時,還會露出幾分厭惡的神色。
即便是對著臧科, 她也沒有多少好臉色, 她通常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完全不在乎任何人,任性得仿佛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這樣的尤夫人, 如何會想得起為臧科辦壽宴,還是大辦特辦?
安雲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但不管是什麼蹊蹺, 現在尤夫人既然已經開了口, 依照臧科對尤夫人的寵愛,定會按照她的心意舉辦的。
原本這府中的事自臧老夫人死後大部分都是安雲在處理, 臧府的人口不多,實際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少,隻要將下麵的人治理順了, 那還是很輕鬆的。
在知曉這次要大辦臧科的壽宴,並且尤夫人想要參與之後,安雲去問過臧亞,詢問是不是要將這次的主事權交給尤夫人,讓她自己來辦。
當時的臧亞側身抱著他, 有一下沒一下的弄著他,手指還撥弄著他胸前的殷紅,在安雲輕輕喘息時道:“不用,她不會管的,你隻要做做表麵功夫,去問問她想要做什麼就行了。”
安雲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卻也點頭應下,然後臧亞加大了力道。
安雲握緊了臧亞放在他腰上的手,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被搗出了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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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第二日起來之後,想了想還是將店鋪裡的事情移交給了小翠,自己負責府中壽宴的承辦,既然說是要辦個熱鬨的壽宴,那自然是需要花很多時間布置的。
這幾年,他也經曆過不少事情,再加上有管家等人從旁協助,安雲覺得自己還是能將這次的壽宴辦好的。
小翠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臉上當即就露出了又驚又喜之色,朝著安雲保證道:“夫郎,我一定會好好乾,不讓你擔憂的。”
安雲點了點頭,吃完了早飯,準備先去尤夫人那裡問問,然後再去和管家商議這事該如何布置,需要準備多少東西。
等安雲到達尤夫人院子時,尤夫人還未起床,他沒有讓人進去將人叫醒,而是自己在外等著她醒來。
等時,安雲看著窗外枝條上新發的嫩芽,覺得那小小的翠綠葉子真的有幾分可愛。
“夫郎,夫人讓你進去。”
聽著耳畔的聲音,安雲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扭頭朝她微笑點了頭,抬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尤夫人隻穿著一層單衣,坐在梳妝鏡前讓丫鬟給她裝扮,聽到安雲進來的動靜,頭也沒回道:“你那麼一大早過來做什麼?你若是閒的沒事,不如去找些其他事做做,我這裡可不需要你獻殷勤。你有空,不如多伺候伺候臧亞,他不是喜歡你的緊嗎?”
安雲站在那裡看著尤夫人,隻見她烏發桃腮、肌膚雪白,這些年的養尊處優沒讓她臉上浮現出多少細紋,反而因為被保護得極好,讓她依舊帶著幾分少女的天真。
聽著尤夫人擠兌的話,安雲倒也不生氣,他來這裡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況且他還有正事要處理。
安雲好脾氣的笑了笑,直接道:“夫人,我也不想這般早就過來叨擾,隻是這大人辦壽宴,夫人說要大辦特辦,所以我就過來詢問一下,夫人是否要同我一起去做事,這樣遇事才好商量。”
尤夫人臉上原本帶著譏諷的神色,正挑選著妝盒裡的首飾,聽到他這話,手頓時就停住了,扭頭看向他的方向,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臧科的壽宴?”
安雲看著尤夫人的反應,覺得她好像是忘記這事了,想到來時做好的準備,他倒也不慌不忙的道:“是啊,夫人不是說,這次臧大人過壽需要大辦特辦嗎?夫人還吩咐,你想要親自操手,證明對臧大人一片真心實意,所以我才來請示夫人要如何做。”
尤夫人在聽到前麵已經想起來了,她當時和那人商議過後,決定用辦壽宴這個由頭讓他們的人混進來,後續也能繼續插手各處,也是為了好協助他們辦事。
隻是尤夫人一直對臧科不上心,或者說是巴不得他死,因此說完這話之後,她就刻意的忽略了。
誰知道,這到底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特彆是聽到眼下這個夫郎說什麼,她對臧科的一片真心,直讓她犯惡心。
想到大局,尤夫人壓下心裡的不快,思索了良久方才口氣不悅道:“我這些年都沒有接觸過這些事務,如何能知道這壽宴如何辦。既然這府中事務都是你在處理,這事務自然也交給你來辦,待有了章程,給我看看就行。”
說完,似乎又記起有事沒有說,尤夫人繼續道:“對了,既然辦宴會要熱鬨,那便請些雜耍班子進來助興吧!我這裡有名單,你到時候也看著加上,我想看。”
尤夫人話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般,讓丫鬟從旁邊的角落抽出一張單子,然後遞給了安雲。
安雲接過那單子,展開看了一眼,上麵都是戲班的名字,隻是他不愛看戲,即便是看熱鬨都是去街上看,完全不知道這些戲班是個什麼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