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吳翠花又回來啦……(1 / 2)

方淮心是說到做到的。既然說了要退休, 那就一定會退休。回到京城之後, 方淮心就開始為退休做準備。

江淮集團太大了,不是她說想退就能退的。

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再一次的對江淮集團的業務進行分解, 合並和重組。再一次的結束一些雞脅業務,能賣的賣, 不能賣的結束。還有一些,不為了掙錢, 純粹是為了需要能開展的業務。比如, 像是王府彆院那樣的會館。再比如一些慈善類的。還比如, 大型的農機工廠,已經掙不到多少錢了。但是也還不賠錢。就是維持。但是還得必須維持。

還有,把集團的業務分類,拆分成幾個大型的分公司,也都是集團公司。

再有,把娛樂公司那部分分出去, 連帶著院線一塊兒,都劃到娛樂集團那邊兒去。

反正就是按照更適應市場的, 更符合時代發展潮流的方式分拆。

這些個事情,都不是三天五年能做好的。甚至不是一年兩年能做好了。

方淮心是按照五年的時間準備的。

在辦這些事情的同時, 公司也還在發展,很是費精神。這就相當於是一次轉型。轉型總是很痛苦的。還涉及到裁員啥的。還有隨著九八年企業體製的改革,大批大批的企業員工下崗。還有房子,除消了企業實物分房的製度, 房價開始要起飛。自家的公司說白了,就是從做房產起家的。趕上這麼好的機會,公司裡這些陸陸續續的,也囤了不少的地。特彆是在進了九八年之後,冥界小酒盅那邊兒從大量的資訊和情報當中,團隊們分析出來,政微是要變的,房價是要起飛的。早就開始囤地了。

關於小酒盅和冥界團隊,倉庫的事情,是不能跟彆人說的。子笛非常的優秀,但是她沒有這個外掛。怎麼帶著她,儘可能的做正確的決定,不要霸道□□,還有,怎麼能想辦法給她開一點點掛,就如謝家當年一樣,還是怎麼著,這些都得一點兒一點兒的來。

還有,互聯網的部分,也要單拿出去。當初跟林援合作,就是因為他去米國,愛上了這個,非要開一電腦公司。他又沒錢,隻能方淮心這邊兒投錢。然後越發展越好。在國內試探性,很隨意的投的幾個公司,一多半都發展得還不錯,成百成千倍的增長。市場看著特彆的好。泡沫不少。跟當年在海島炒地有點兒類似了。但是這個行業,是未來。怎麼把握好這個未來,在泡沫破的時候,自家設好防火牆,彆被傷到了。這是很看本事的事情。

林援在米國,好些年前就投了某個物網站,還有一個圖書網,他非常的看好這一類行業的發展。國內還沒有,不是沒有人嘗試,是不成功。他想做,方淮心有個老靈魂,不想做那個開荒的人。對於網絡,她總是沒多少信任感,黑客太可怕了,感覺啥東西放到電腦裡,就沒有秘密了,幾十幾百億,可能一秒鐘就灰飛煙滅了。太可怕。受不了那個刺激。

不過也不是不能投,看好了時機,當一當風投還是可以的。跟著喝點兒湯兒就行唄。

至於說未來能發展成什麼樣,有多大的魄力,那就是子笛的事情了。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方淮心是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感覺自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還有那些投資的非全資的公司,比如林援的公司,方淮運的公司,趙雅麗的醫美,李小川在北大荒的農業集團,等等,等等吧。都得整理出來。單獨管理。成立投資管理公司啥的。

整理完了公司,就是自己和羅玄名下的私產了,也得整理整理了。大院兒所在的一條胡同,還有剩下的幾個四合院,還有零零散散的在各種的幾十處的房子。能給孩子們分的都分一分,更一更名。還有不少店鋪,要收租子的,不是整體的商場的,都是這些零零散散的業務當中,頂賬的啊,頂債的啊,置換的啥的。啥樣兒的都有。也有不少。都不是公司的產業。整理整理,在公司的投資管理公司那邊兒掛一個團隊,專門來管理這些東西,幫著收個租啊,改建啥的。

不過這個不著急,反正退休以後,自己就是個退休老太太,大閒人一個了,私產可以慢慢的管理,愛咋管咋管,有得是時間。

千禧年。方淮心過了五十歲的生日之後兩個月,她正式的卸任江淮集團的老板。傳給了子笛。正式退休。

“哎,可是說話算話,退休啦。羅大所長,你怎麼樣啊?”退休那天,全家取餐,包括這幾年內增加的媳婦女婿等新成員。慶祝自己退休,也慶祝子笛新官上任,二十五歲的霸道總裁。

“嗬嗬,我儘量,我儘量哈……”羅玄就笑。他當大所長的,這兩年看著方淮心為退休努力,他也不是沒想過,把身上的工作都一點兒點兒的放下去。可是這幾年下來,不但沒放下,反而是越來越多了。國家越來越有錢,對研究所支持的力度越來越大,而需要的東西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先近。上麵的領導又覺得他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跟那些老教授相比,羅教授是可是正經的年輕啊。

“那我等著。”

還能怎麼說呢。

就一直等著唄。

等做啥呢,就沒事兒改改房子,有新小區建好了,知道她愛房子,愛裝修,子笛總會給她留出來一套最好的。方淮心就時刻走在科技最先沿,房子總是用最先進的材料,最先進的工藝,還有最先進的設計。相對於羅玄廚藝的小愛好,她這個愛好實在是很費錢。

也開始不著痕跡的往冥界的倉庫裡存東西。這個好辦,就是燒就完了。特彆是在家裡幾位老人都相繼離世之後,都葬回了祖籍老家,越是有傳統的地方,隨著傳統文化的複蘇,祭祀的傳統也都恢複了,是越來越隆重,越來越費錢。方淮心也是借著這個幌子,往冥界偷渡東西。

說句不太吉利的話,她這是已經在內回到冥界做準備了。

子笛的工作做得非常好。也不用她操什麼心。退休生活很是悠哉。羅教授不能陪著,方淮心就隻能自己找樂子,在莊園裡種種花草啥的。消磨時間嘛。

老一輩兒都走了之後。自家的大院兒,也不用再礙於誰的麵子給誰住。孩子們不愛住在四合院裡,一是覺得不方便,二呢,離工作單位太遠,上班都不方便。不過院子裡也還是很熱鬨,兄弟姐妹們都退休了之後,都搬到大院兒裡住。冬天就去海島的莊園,輪著住唄,對身體好,大家還能在一起湊個熱鬨,要不然孩子們都忙,沒時間理這一幫子老頭老太太,一個個的全是留守老人,何苦呢。有能信得著的,需要帶孩子的,大家夥兒也就一塊兒給帶了。但是大部分的孩子們,人家寧可忙,也自己帶。不是信不著他們,就純粹是從孩子的教育角度出發。周末就把孩子往一送,人家小兩口浪漫去了。

這就是中國的傳統。方淮心早早就跟孩子們說過了,你們是找保姆也好啊,還是找丈母娘或是婆婆都好,反正彆找她,她可不想不想當圍著孫子繞得老太太。也不是不喜歡孩子,就是不想當老媽子。

她是不想了,架不住彆人樂意啊。特彆是她大姐方淮清,三兒一女,誰家的孩子要是說不用她帶,那是真能哭一場的,覺得信不著她了,就咋滴的。其實人家孩子真不是那個意思,就想讓她彆那麼累。這老太太帶孫子不假他人之手,請了保姆也不讓人家碰她們家孩子。沒治。累得不行,天天報怨累,不讓她累,她又不樂意。也是賊愁人了。

羅玄六十歲的時候,到了國家規定的退休年齡,他就退了,本來五十五歲的時候,都要調他去科技部做副部了,死活不去。做了部長了,那就更沒法兒按照年齡退休了。有慕易大老板在上麵坐鎮著,他是牛氣得很,也沒人敢逼他。其實要不是慕大老板上去了,他還不一定能升得上去呢。不升了,就在研究所等退休。退休了,反聘的任書也接了,但是說得很清楚,不遇到解決不了的,非得問他的問題,他可不回去了。

總算是兩口子能好好的守在一起了。

乾啥呢?

“世界這麼大,要不咱倆也去看看?”正趕上那句話刷得全網都是,時尚的跟追時代的羅教授就提議了。

“那就去看看?”

“去看看。”

去看看就去看看!

接下來的二十年,老兩口朝夕相伴著,走遍了世界的角角落落。方大老板才大氣粗,走到哪裡,覺著好,就買上一個小院子,住上三五個月,好好的遊,好好的玩。人家這才叫慢遊。幾萬人的小鎮子,人家都有過房子。

八十歲,應子女們的強烈要求,回來過了生日。就在海島的莊園裡住下了。年紀大了,外麵的空氣跟靈氣充足的海島莊園沒法兒比。還是住在這時對身體好。

方淮心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們都比她大。朋友們也都年紀不小了。耄耋之年,開始送彆一位又一位的朋友。

“人啊,真的沒必要活那大的歲數。沒用。”每年都要參加幾次葬禮,羅玄感傷了。

“你到是挺看得開啊,就那麼舍得離開我啊?真膩了?”方淮心就笑,要說誰會不怕死,那就是她了。死對彆人來說,是結束。對於她來說,是回歸。回到本就屬於她的地方去。

“再怎麼不樂意,我還能長久的活下去不成?我是搞科研的,也說不出來下輩子不下輩子那一套,就算我說了想三生三世,長長久久,我自己個兒也不信啊。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可是謝家的人也好,還是咱爸咱媽,他們有下輩子嗎?”活了八十多年,羅玄那腦子,還有啥想不明白的嗎?

“沒有下輩子,如果永遠都是這輩子呢?你願意為了我這個老太婆,放棄很多個下輩子嗎?”方淮心認真的問他。

“啥意思?”羅玄心下一動,這是話裡有話啊。沒有下輩子?啥意思?下輩子就沒她了唄?不下輩子就還能有她?

“差不多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吧。”也沒法細說,羅玄是咋想的,她也能猜到。

“那就沒有下輩子好了。”這一輩子,兩口子先是為了生計忙,後來又是忙著孩子,之後又忙著事業。真正能兩口子好好守在一起的,就是退休之後的日子。滿打滿算的也才十幾二十年,他還沒過夠呢。

“好。再給你二十年的時間,好好想一想,隨時都可以後悔。等到了那一天,再後悔可來不及啦。”方淮心直接挑明了,他還有二十年的壽命。

“不後悔。”羅玄很堅定。

心下也越來的能確定,為什麼家裡的老人都是滿百歲壽終正寢,她怎麼就那麼確定,自己也能長命一百歲呢?

不過這個不著急,總會知道的。

人這一輩子呀,什麼是最大的幸運?

在羅玄看來,能夠一輩子無病無災,無疾而終,那就是最大的幸運了。九十九歲那一年,他還是耳聰目明,腿腳利落,還能跟九十六歲的老太太一起,到海邊散步遛彎。還能打乒乓球。

過了一百歲生日的時候,他心裡有數兒,該倒計時了,卻真不知道哪一天,沒事兒觀察觀察老太太的神色,也看不出來啥。

“你這一天天的,看啥呢?”老太太都讓他看得憋笑得不行了。

“還有多少天啊?”老頭兒就問了。

“我上哪知道去啊。”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沒問,小酒盅肯定知道,但是她沒有問,人家也沒特意告訴她。這有啥好問的,又搬一次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