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權力衝突(1 / 2)

新婚當日,新人要睡在在西南角吉地的青廬裡, 現在容思勰拜會了長輩, 就可以搬回屋宅裡了。

侯爺和侯夫人要住在明曦院,雖說蕭老爺子已經從明曦院搬到高柏院, 但是住人之前難免要修繕,又被過年和婚禮這樣一耽擱, 所以到現在, 明曦院都沒有收拾好,容思勰隻能暫住蕭謹言原來的院子——文淵院。

蕭謹言和容思勰剛走進院門, 就看見庭院中整整齊齊地站兩隊下人,男東女西,齊聲向他們問好。

“見過侯爺,見過侯夫人。”

聲音響亮, 直入雲霄。

蕭謹言點了點頭, 然後對容思勰說道:“這些就是文淵院的下人, 基本全都在這裡了。”

他回過頭,以異常隨意的口吻說道:“以後一切調度,全部聽夫人安排。”

下人們齊聲道:“諾。”

容思勰輕輕頷首, 對著眾人淺淡一笑。下人們並列兩邊, 將正中間的青石板道路讓出來,容思勰與蕭謹言並著肩, 穿過烏壓壓的的人群, 走到正房中堂的高台上。

丫鬟小廝全程都低著頭, 無人敢抬頭與蕭謹言和容思勰對視。

容思勰站到高處, 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台下的眾人。

良久無聲,這些侍從恭敬地低著頭,沒有人流露出不耐,也沒有人發出絲毫聲響。

容思勰暗覺滿意,這才出口說道:“我初到侯府,本來年紀尚輕,不足以擔任承羲侯夫人之重任,幸得聖人和祖父信任,將此要任委與我。日後我在府中辦事,諸位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辦得好的,自然重重有賞。連翹,花名冊可在?”

連翹是黎陽撥給容思勰的陪嫁侍女,是調理下人的一把好手。聽到容思勰問話,靜立在後的連翹上前一步,將一個托盤捧上。

“稟郡主,文淵院奴婢花名冊在此。”

容思勰卻並不接過,隻是點了點頭,道:“你來唱名,被點到的人上前兩步,將自己的名字、年歲、負責什麼差事都說出來,好讓我認認臉。”

連翹應諾,一個個念名。

被喊道的人碎步上前,按容思勰的要求答話。容思勰隨意詢問一二,滿意後,示意綠幕派發賞錢。下人再次行禮,碎步退回原位。

念著念著,文淵院的下人察覺出不對來。

一等侍女的名字最先念出來,緊接著是二等,管賬房的、書房的丫鬟小廝名字都是挨著的,可見新夫人和連翹對每個人負責什麼差事,早就心裡有數。

如果沒記錯,今日清早花名冊才送到新夫人手裡,結果這才多久,夫人連文淵院的門道都摸清楚了,看來這位年輕的侯夫人,不止是家世了得啊!

這是一種無聲的示威,遠比放狠話更震懾人心。

下人們心中越發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聽候差遣。

等所有人名字都唱了一遍,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了。容思勰恩威並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讓眾人散開,自去做手頭的差事。

蕭謹言全程陪在容思勰身邊,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這已經是最明確的表態。等下人都散開了,他側過臉,問道:“站了半個時辰,這回還不累?”

容思勰本打算說“不累”,結果被蕭謹言這樣一衝,她要出口的話被生生頂回來了。容思勰抬頭瞪蕭謹言,看在蕭謹言主動扶著她往屋內走的份上,她乾脆改了口徑,低聲道:“特彆累,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了!”

容思勰聲音本就如珠碰玉,現在壓低了聲音,反倒有一些撒嬌的意味。容思勰從來沒個正形,難得見她撒嬌,蕭謹言暗自受用,手上卻加大力氣,讓容思勰靠著他走。

容思勰被扶著坐下,此時屋內全是自己人,她趕緊用拳頭敲打腰部,歎謂道:“還是坐著舒服。”

容思勰姿態特彆彆扭,蕭謹言無奈,隻能摁住她的手,親自動手給她捶腰。蕭謹言控製著手上的力道,還要分心說道:“新婚最是折騰人,你先休息一會,等有力氣了,我陪你去認一認侯府的地名。”

有人代勞,容思勰求之不得。蕭謹言手上的力道時輕時重,他又對穴位把握得好,沒一會,容思勰都開始犯困了。

容思勰掩著嘴打了個哈欠,眼中湧起薄霧,更顯得眼睛黑的透亮。她乾脆靠到蕭謹言身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閒聊:“你院裡的下人,委實不算多。為什麼隻有這幾個人?”

“原來更少,還是因為你要過來,這才從外麵調了不少進來。”

蕭謹言三言兩語解釋了容思勰的問題,但對於為何人手少的緣由,卻避而不提。

蕭謹言話中另有深意,反倒轉移了容思勰的注意力,讓她忽略了蕭謹言又在偷換話題。容思勰將蕭謹言的話琢磨了兩遍,察覺出門道來。

蕭謹言離開侯府三年,離京是容思勰親自去送的,自然知道蕭謹言僅帶了很少的仆人回太原,那麼院子裡,哪來的這麼多人?

從外麵調,是誰在調,又是從何處調來?

容思勰心思轉了轉,正好這時候腰好受了許多,於是她非常熟練地卸磨殺驢:“你陪我站了半個時辰,現在又給我捶腰,已經耽誤了不少時候。這兩天應該有很多應酬吧,你不妨出去吧,杵在這裡總是礙手礙腳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小沒良心。”蕭謹言沒好氣地瞥了容思勰一眼,但還是穩穩地把她身子扶正,這才站起身,“祖父已經喚了我好幾次,我先出去應付一二,你若有為難之事,直接派人去尋我就好。”

“嗯,我知道。”容思勰揮手道,“你趕緊走吧。”

被新婚妻子趕出房,蕭謹言滿心複雜地離開了。

等蕭謹言出去後,容思勰立刻把綠幕、連翹等人喚進來。

“綠幕,我要的消息打聽出來了嗎?”

蕭謹言在,很多話不方便說,好容易把他打發走,容思勰這才有機會和侍女交流情報。

“郡主,時間有限,我隻打聽到一部分……”

四年前,蕭大郎突兀病逝,蕭謹言帶著母親和妹妹回祖宅守孝。守孝是人之常情,可是承羲侯府的中饋,卻不能沒人接手。

於是,由蕭老爺子作主,管事權從蕭秦氏,轉接到蕭二夫人手上。

整整四年,府中一應事宜都由蕭二夫人作主,而蕭二夫人又寬厚,對下人們大方的很,所以二房的聲勢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