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小狗日記 [含22W營養液加更](2 / 2)

斑斑變成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盤腿坐在草堆裡,伸手接過蕭睚丟給他的鑰匙和錢,“我會照顧好它們的。”

賞南忍不住摸了摸斑斑亂糟糟的頭發。

“走了。”蕭睚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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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已經熄了燈,311宿舍的一群人都還沒睡,打遊戲的打遊戲,看小說的看小說,聊天的聊天。

門突然被打開,一群人被嚇了一大跳,紛紛竄起來從枕頭底下薅了一根鋼管握在手裡——他們以為是程葉的人又來找麻煩。

看見是賞南和蕭睚時,他們鬆了口氣。

“靠,我還以為你倆開房去了!”趙建波重新躺下來,心臟還在砰砰跳。

“沒有,就是在外麵逛了逛。”賞南放下書包,本來準備從裡頭拿出書,結果一拉開拉鏈他就傻眼了,本來被他全倒出去的小奶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進去了一隻,正用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書包外麵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它說。

蕭睚也聞到了它的味道,走了過來,奶狗看見他,立刻把自己縮成一團。

“那個,我帶了一隻小狗回來,你們不介意吧?”現在太晚了,賞南不可能再次返回把它送回去,隻能寄希望於室友不介意。

“狗?什麼狗?”趙建波從床上坐起來,打開手電筒,像跟竹竿兒似的跳到賞南旁邊,對著小奶狗一照,“我靠,真幾把可愛!你買的?”

“……撿的。”

轉眼,小狗被趙建波往每個人手中送了一遍,小狗精神頭還不錯。

紀一本來不喜歡狗的,可是那天晚上的群架,如果沒有野狗的出現,他們是肯定要被揍得滿地找牙,所以他也摸了摸小狗的頭。

“今晚你就跟爸睡吧,爸不嫌你臟,因為爸也臟。”趙建波抱著它直接上了床。

賞南:“……”

“那我跟蕭睚先去洗澡了,趙建波你看著點兒它,彆讓它掉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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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熄燈不停熱水,不關澡堂和公共洗手間的燈,往水卡機裡插、入水卡,等幾秒鐘就能出熱水。

澡堂的燈泡是大瓦數,每個隔間頂上裝一盞,像是生怕學生看不見洗不乾淨一樣。

隔間沒有門,也沒有簾子,隻有兩堵牆,貼著白色的瓷磚,牆上貼著掛鉤,更換的衣服為了避免濺上水,都是放外麵洗漱台的。

這是賞南在這個世界唯一不太習慣的一點,他不太能做到大喇喇地光著進光著出。

他比蕭睚先去澡堂,選了靠裡的一個隔間,地麵最乾淨,沒有紙團和積水。

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來,在嘩啦啦的水聲當中,賞南聽見外麵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腳步聲在外麵的洗漱池停了半分鐘不到,接著繼續響起。

蕭睚走了進來,光著,他看著擋在路上的裝著乾淨衣服的臉盆,彎腰撿起來給賞南放去了外麵。賞南背著蕭睚在往身上抹沐浴露,沒看見。

賞南沒想到蕭睚選了自己對麵的隔間,由於沒有門,一覽無餘。

如果對方是以狼犬的形態出現,那賞南不會感到有任何的羞恥和不自在。

可這是在學校,蕭睚在學校內是一名外貌身材極優的男大學生,寬闊的肩,勁瘦的腰,腹部肌肉塊狀分明,雙腿修長有力。

賞南迅速洗完,草草擦了擦頭發,彎腰想去拿睡衣。

睡衣......

彆說睡衣,連他的盆都不見了?

蕭睚轉身見賞南一臉疑惑,他暫時關了花灑,“我幫你放外麵了。”?

“……謝謝。”

在蕭睚分寸不移的目光下,賞南拿著毛巾和沐浴露赤條條地走出了澡堂。

賞南穿好衣服,在外麵用公共吹風機吹乾頭發,蕭睚正好出來,他光著上身,睡褲寬鬆地掛在髂骨上,從發梢滴下來的水順著臉與脖頸,滑下胸膛,途徑腹部肌理,隱匿進褲腰,留下一道深色濕痕。

賞南的細弱蒼白和蕭睚的挺拔有力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先回去了。”賞南把吹風機掛回掛鉤,端著盆走了。

趙建波正在陽台搓床單,看見賞南進來,他立馬和他告狀,“它在我床上尿了。”

那隻小狗正在趙建波沒有床單的棉被上轉圈跑,時不時狠狠咬棉被一口,賞南拍了拍它屁股,“為什麼在人家床上尿尿?”

“憋不住啊,我還小。”

今晚,小狗隻能和他睡了。

賞南把它放在了自己床上,接著自己也爬上去躺下來。

小狗很喜歡他,唯一可以和它們狗無障礙溝通的人類,還很善良,它真的太喜歡對方了,它一定不會再他的床上尿尿。

在蕭睚回來後,趙建波找他告了小狗第二次狀。

蕭睚往趙建波床上看過去,沒看見小狗的身影,趙建波指了指正趴在賞南腦袋邊上呼呼大睡的小狗,“沒在我床上,在賞南那兒呢。”

小狗離賞南很近,幾乎是零距離,蜷縮成一團,賞南也睡著了,一人一狗,親密得不得了。

趙建波小聲和蕭睚說:“小狗好像挺喜歡賞南的,在我旁邊一直不睡,又是咬又是啃又是尿……”

“睡了。”沒等趙建波說完,蕭睚就躺在了床上。

留趙建波張著嘴站在地上不可置信,“尼瑪這變臉也太快了。”

一人一狗依偎著睡覺的畫麵久久地停留在蕭睚腦海中,賞南能聽懂犬類說話,對犬類友好,陪它們玩,犬類喜歡他很正常,所以他也喜歡它們。

蕭睚睜開眼睛,眼底清醒一片,本來隻是在腦海中回放的親密畫麵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漆黑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床板,丁點睡意都沒有,頭頂似乎還殘存著賞南掌心的溫度,他溫和輕柔的聲音也回蕩在耳邊。

煩不勝煩。

半個小時之後,蕭睚的身影出現在陽台,他站了很久,深吸一口氣,用衣架取了一件T恤下來。

將T恤疊好壓在枕頭底下,蕭睚心底的躁意和戾氣終於開始平複,迎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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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賞南手指碰到一片冰涼,他睜開眼睛,看了眼手指壓著的地方,一小塊地圖。

“……”

小狗趴在他小腿處,看見他睜開眼睛,“憋不住。”

“我知道。”賞南睜開眼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坐起來,“我先把你放下去,床單要洗。”

蕭睚聽見賞南說話的聲音,睜開眼睛。

賞南踩著爬梯小心翼翼地下來,鐵架床不停發出嘎吱聲。

他睡衣是高中時候買的,他從高中起就沒長過個子,所以完全能穿,隻是洗太多次變得非常薄軟。

明媚日光把寢室照耀得滿室金光,睡衣底下的皮膚一覽無餘。

踩在拖鞋上,賞南才對上蕭睚不知何時清醒的雙眼。

“早。”

蕭睚:“早。”

今天是周六,宿舍裡的人都在睡覺,賞南抱著床單去了公共洗手間,著重搓洗被小狗尿過的部分。

雖然南川學校垃圾,但就算是垃圾堆,也會有誤入其中的。

像賞南這種高考出現意外的是少數,還有一部分幡然醒悟的也會發憤圖強。

洗床單的時候,賞南旁邊的水龍頭出現了好幾個洗臉刷牙的男生。

“啊!賞南?”一聲驚叫出現在賞南耳邊,他疑惑地朝對方看過去,高高壯壯還挺白,頭小肩寬得有些不協調,看起來像是被剝了皮的春筍。

是高中同學,他臉上寫滿了意外,“你成績那麼好,為什麼會在這裡?”

“唔,在考場的時候暈倒了,分數不夠,就在這裡了,”賞南如實告知,“那你呢?”

高傑出也如實告知,“考上這裡,我是超常發揮。”

“……”賞南不知道該說什麼,“恭喜啊。”

“害呀,”他放下臉盆,往牙刷上擠了一長條牙膏,“這學校太亂了,還有人收保護費,學長學姐在哪兒都是隨便插隊,我準備考研,不能繼續墮落下去了。”

“加油!”

看著賞南柔和清秀的臉,高傑出在這所學校感受到的負麵情緒減少了一點,他一邊刷牙一邊說:“還是311宿舍幸運,,聽說他們宿舍有個大佬當靠山,打架特牛逼,一挑幾十都沒問題,前段時間他還揍翻了程葉學長,311宿舍的人上輩子真他媽的祖墳冒青煙!”

“對了,你在哪個宿舍?我沒課的時候可以去找你玩兒。”

“311。”

“靠!”

高傑出開始各種打聽蕭睚,賞南一問三不知,正準備要走的時候,蕭睚出現在賞南另一邊的水池。

賞南指了指蕭睚,和高傑出說:“本人來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本人。”

蕭睚站在日光照不到的地方,隻有下頜的一角在明,如刀鋒般的下頜,生人勿近的警告呼之欲出。

看見這樣的蕭睚,高傑出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高傑出匆匆離開,過了會兒,蕭睚開口問道:“你們認識?”

“昂,他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他不知道我在這所學校,我也不知道他在。”憑腦海中的記憶判斷,他以前和高傑出不是同班同學,隻是同年級,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頂多是能把對方的名字和麵孔對上,除此之外,沒有交集。

蕭睚慢條斯理地刷著牙,沒有接賞南的話。

洗漱完,他和賞南一起回到宿舍。

賞南把床單晾好後回到寢室裡麵,看見蕭睚已經換好了衣服,儼然是準備外出。

“你要出門?”

蕭睚喉結幾不可見地滾動了幾分,“送它回去。”說完後,他看了眼那隻趴在桌子上咬筆玩兒的小狗。

“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們呆在一起。”小狗說。

蕭睚麵無表情,“他媽會擔心。”

“她不會,她都記不得我。”小狗初生牛犢,大膽反駁蕭睚。

賞南摸了摸小狗的頭,“蕭睚,我們昨天睡得太晚了,今天應該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下午我們再送它回去吧。”

蕭睚的眼神從賞南亮晶晶的眼睛上移開,半晌,他在床上坐下,淡淡道:“隨你。”

“蕭睚,你太好了,你好乖。”賞南脫口而出。

好乖?

這個形容詞怎麼看都和蕭睚不搭邊,不管是人類形態,還是狼犬形態,蕭睚都和乖字不匹配。

蕭睚顯然也許久沒聽見過有人這麼誇自己,他黑沉沉的眸子一順不順地盯著賞南,看不出喜怒。

“你不喜歡我誇你?”賞南輕微歪頭。

過了幾秒鐘,“沒有。”說完後,蕭睚又躺回到床鋪上,剛閉上,他又睜開眼睛,看著賞南,“你床沒辦法睡,可以和我一起睡。”

賞南還沒對蕭睚的話作出反應呢,在桌子上喝舒化奶的小狗就吧嗒吧嗒嘴,“我也想睡。”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狗,還不知道成年大狗的領地意識有多強,更不知道它們老大領地意識更是強到恐怖。

賞南對蕭睚態度的軟化欣喜不已。

大學是單人床,寬度將將足夠躺兩個比較瘦小的人,有了賞南,還有躺在他懷裡的小狗,蕭睚隻能微微側身,才能保證不擠到睡在靠邊的人。

賞南以為蕭睚身上會是狗狗味,沒想到不是,他的被子和枕頭,還有從身後隱隱傳入鼻息的味道,都是草植洗漱用品的味道,淡又清新。

但體溫和狗狗一樣,很高,哪怕身體沒有挨到一起,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後背略高於自己的溫度。

很快,賞南睡著了。

日光也在他入睡後變得鼎盛和愈加炙熱,但賞南在熟睡中,沒有感覺到多熱。

蕭睚坐起來,他靜靜地注視了快要掉到床底下緊貼著床沿的賞南,傾身伸手把小狗拎起來放到了床尾,“想尿就說,尿在我床上你試試。”小狗趴在床尾,夾著尾巴嗚了一聲。

接著,蕭睚扯住衣擺,將上衣脫掉。

犬類本來就不喜夏天,它們怕熱。

蕭睚重新躺下,賞南昨晚剛洗過的頭發是鈴蘭花味道,沐浴露是薄荷檸檬,衣服上的味道是市麵上最常見的洗衣液,混合成獨屬於賞南個人的味道。

蕭睚側起身體,手臂穿過賞南臂彎,小臂緩緩收緊,懷裡的人類身體輕盈,不需要花費大力氣就能將他拖到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男生身上的味道和他的性格一樣,溫柔友好,宛如草長鶯飛的春日。

已經是零距離。

蕭睚控住賞南的身體,將臉貼在賞南的後頸,細膩的皮膚近在咫尺。

他很瘦,很弱小,柔軟微涼的皮膚底下包裹著堅硬如玉的骨骼,頸後的椎骨凸起,後腦勺頭發微長,發梢落在後頸。

犬類過於的害怕高溫天氣,蕭睚的心跳比賞南的心跳要快許多許多,他出了不少汗,因為貼得近,也引得賞南的皮膚開始泌出細汗。

蕭睚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賞南後頸的椎骨。

賞南睡得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動物就是動物,它們蹬鼻子上臉的時候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在蹬鼻子上臉。

他一口一口將眼前這塊骨頭舔得濕漉漉得發亮,還忍不住用犬牙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