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的午後,顧行謹趕到醫院,把文件夾交到賀堂的手裡,神色嚴肅的道:“參謀長,按著我們這邊查到的證據,他們是早幾年前就有人在這邊落腳,汽車修理部,小賣部和招待所連成一線,算是收集情報,這次動手的兩人是才來不久的,我們一時查不到正確的消息……”
賀堂聽他說完,神色越來越嚴曆,凝眉帶著殺意:“我心裡有數了,查到的這些人,確認他們的身份後,全都處理乾淨。”
“是!”顧行謹心裡知道哪怕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可是肯定會有他雷厲風行的這一麵,也不敢大意,仔細的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說清楚,說完公事,這才開始說私事:“參謀長,知寒現在怎麼樣了?你已經在醫院裡陪了兩天了,要不回去歇歇,這邊屬下看著?”
賀堂端起茶葉茶喝了一口,微微搖頭,難掩擔憂的道:“我回去也擔心他這邊,還不如乾脆在這守著也能安心點,反正也不耽擱我開會和處理事情。”
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隻是他高燒退不下來,這用藥壓下來,沒一會又上去,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怕他……”
他是真的怕侄子在自己的麵前出點什麼事,哪怕他平時在戰場上也見多了生離死彆,可是自己的親人躺在病床上生死垂危,這其中的煎熬最是讓人坐立難安。
特彆是他前幾年沒了兒子,這心都已經被傷了一次,要是再來一次,他自己都怕自己扛不住。
顧行謹這兩天都忙,偶爾進去看他的時候,他不是掛著點滴在睡覺,醒著的時候還打聽唐寶好了沒,自己問他怎麼樣了,他都說沒事,還真沒想到這麼嚴重,猶豫了一會才問:“我聽知寒說起過他的爸爸醫術高超,要不掛電話去請他們過來一趟?”
“你也不是外人,那我就和你直說了,”賀堂看著邊上沒人在,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我大哥大嫂都是軍區醫院的,現在跟著隊伍出任務,不說現在聯係不上,就算是聯係上了,他們現在也過不來。”
顧行謹驚訝的看著他,卻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過問的,擔憂的道:“那要不換個醫院試試?我們現在把人送到棟山市的大醫院去?”
“哎,沒用的,那邊的醫生昨兒就請過來了兩位,也和這邊的醫生說法一樣。”賀堂說完,想起來自己好像聽屬下提起過先前顧行謹的愛人也發燒了。
現在他一想,那小姑娘估摸著是第一回動手殺人,也是第一回看見死人,按說應該嚇得不輕。
而且她運氣不好,下午回去的時候,還遇到有人趁機想動手,弄得顧行謹都差點急瘋掉。
他瞬間眼神灼灼的盯著他問:“我好像聽說你愛人也發燒了?她是怎麼治好的?我沒聽說她住院啊?”
西醫治病,務求明確病因,標本既明,才可談治療,從來就是病因治療和對症治療並重(即是標本兼治),效果明顯,現在都提倡西醫。
可是這中醫裡頭大夫品行產差不齊,賣些不正當的藥酒或者是吹噓的神乎其乎的藥丸,算是被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人弄得名聲不大好,特彆是現在把中醫劃到了就“舊”的這一塊,覺得中醫是糟泊。
就是顧行謹自己以前也覺得中醫不及西醫,特彆是在戰場上,生命格外脆弱,不可能給你診脈熬藥的時間,戰場上沒有中醫的立足之地,反而是西醫更有效的治病救人。
而且西藥攜帶方便,見效快,藥也不像中藥那麼難以入口。
可是現在嶽父嶽母都是中醫,自己老婆看著以後也是要走這一條路。
而且在村子裡聽得多了,也知道嶽家在村子裡受人尊重,就是因為救人無數,這才對中醫改觀。
特彆是唐寶這次發燒,他早上出來的時候,老婆還是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樣,他晚上不放心她回去的時候,就見她好的差不多了。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實話實說:“我的嶽父嶽母都算是中醫,他們給我愛人調養了下身子,現在她已經無礙了。”
現在他是真的覺得中醫有其獨到之處。
現在賀知寒高燒不退,再耽擱下去就會有危險,雖然自家嶽父嶽母也不一定能醫好他,可是這試一試應該也沒有什麼壞處。
說難聽點,現在醫院裡已經沒有了法子,隻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