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愛華小心的接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那我也不客氣了,多少錢?”
今兒早上唐寶就讓他多帶幾瓶,可是他還說一瓶足夠了,沒成想這麼快就打臉了。
“彆介啊!這些枇杷都是你們送來的,我也不給你錢了,我們這就算是兩請了!”唐寶見他摸出錢來,杏眼一瞪,故作不滿的道:“四哥,你這樣我可生氣了啊!這是我給嫂子肚子裡的小侄子喝的,你就彆和我見外了。”
“那成,我現在隻怨先前你教我的時候,我沒好好學!”吳愛華感激的衝她一笑,說了幾句閒話,轉身就急忙忙的走了。
葛紅霞喝了兩瓶枇杷膏就完全好了,不僅是不咳嗽了,連孕吐也好了。
“哎呀,這還真有用,你以前咳嗽可沒好的這麼快!”葛媽媽想到自己姐姐家的孫子好像也咳嗽,立馬拿著兩張大團結和女婿開口:“愛華,你回去問問,那個枇杷果醬還有嗎?我姐姐家的混小子這兩天也有些咳,我想弄點給他回家試試!反正這東西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應該還有的吧?”吳愛華不解的看著嶽母:“紅霞那不是還剩下一瓶嗎?那個先拿去給姨母也行啊?”
葛紅霞趕緊搖頭,難得護食的道:“不要,我早上吃這個枇杷膏不會吐!你要是回去了,給我也再買一瓶,這會可不能沾唐寶的便宜了,買些肉什麼的送去吧?”
這幾天,唐寶真是和枇杷膏對上了,吳三叔他們送來的兩框當天就解決了,不過街上的那老漢第二天也摘了五十多斤,附近做生意的人看見了,也都趕緊問他們還收不收。
唐寶想著自己家要是開醫館,這枇杷膏可不會嫌多,也就又收了三百多斤,做了很多。
因此見吳愛華再度上門,說是給親戚的孩子買的,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了他拾伍元錢,給了他三瓶枇杷膏。
顧玉郡心裡盤算了一下:“姐,三斤枇杷差不多能做一斤枇杷膏,這其中的利潤好多啊,我們要不要再收一些枇杷?反正現在倒買倒賣也不犯法。”
“小財迷,”唐寶伸手輕輕的彈了彈她的額頭:“我們要重新休整房子了,暫時沒空做這些。”
“對,房子最要緊!”顧玉郡默默的打消了收枇杷的心思,心裡還是覺得可惜不已,好不容易現在允許買賣了,卻又沒時間,而且現在這時候的枇杷也很少了,準備明年自己一定要催著他們多收點。
……
一連幾天,楊毅他們的涼粉都是很受歡迎,再者價錢不貴,很多人都端著盤子來買幾碗回去,倒是一傳十十傳百。
金秀娟聽到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出麵,就特意找了自家姐姐說起這事。
金秀芳先前雖然丟了公社裡的鐵飯碗,現在又走了自己妹妹的路子,現在就在紡織廠裡做會計,想到自己先前就是因為唐家人才丟了鐵飯碗,現在是真的不敢出頭去招惹唐寶了。
不過,這妹妹既然讓自己去教訓一下,自己要是不去又說不過去,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兒媳趙愛珍的身上。
六月十七的早上,唐寶他們賣涼粉的小攤子前圍著不少端著碗的男女老少。
“你們這買賣都是資本主義投機倒把的!你們這賺的都是黑心錢!”趙愛珍穿著白襯衫和黑裙子走過來,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唐寶的眉頭下意識就蹙緊起來,心裡暗罵她這是神經病,好端端的出來找茬。
趙愛珍的聲音不小,邊上的人好奇的打量著他們,都竊竊私語起來,這有熱鬨看,大家都很樂意,不過這也不耽擱他們買東西:“小夥子,你彆走神啊,給我盛三碗啊,我大孫子還在家等著這涼粉當早飯呢?”
唐寶示意他們繼續,自己來到趙愛珍的身前,一臉好笑的看著她:“麻煩你解釋一下,我這做什麼了?在你眼裡是資本主義投機倒把了?”
見唐寶一點也不怕和自己頂嘴,趙愛珍臉上難掩錯愕,火冒三丈的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你連累我被人說!你就不能知道上進嗎?非要做這些丟人現眼的事?”
見到兩人對峙起來,圍過來的路人越來越多,目光都聚集到她們二人身上,好奇的低聲打探這發生了什麼事。
唐寶麵色冷淡,卻沒有半點心虛,她還真不怕有人來砸場子,反而想殺雞儆猴,畢竟自己還要忙蘇家大院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那麻煩你說說,我這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省得我莫名其妙被冤枉一通,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畢竟我覺得和你比起來,我是真的太要臉了,你說是不是?”
趙愛珍心裡莫名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嫁給傻子的事情,惱羞成怒:“你說我冤枉你!”
她的臉色漲得越來越紅:“那我告訴你,你做小商販叫啥?你那是扒社會主義的牆角,是倒機倒把,是資本主義複辟!”
邊上圍著的人群就瞬間笑了起來,這罪名要是在從前,那還真不輕,這人怕是要被逮進去,可是現在政策一變,那就不是事了。
趙愛珍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人會不在意的嘲笑自己,臉色頓時由紅轉白,更大聲的道:“你們不知道,她這不是一般的投機倒把,她賣的這吃的都是山上不乾淨的草加工出來的食物!”
“什麼?”有個年輕的小夥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們:“這東西是草做的?”
趙愛珍覺得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是啊,她這賺的都是黑心錢,這樣可惡的人,我們大家不打倒她,難道要等著她成長為社會的毒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