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二的午後,唐寶在病房裡給趙琪琪行針後,看著對麵的孟家母女皺眉道:“該教的我都教了,你們自己等下回去好好的練練,明兒你們給她行針。”
孟戀蝶有點為難的看著她道:“可是我們才學了四天,這是不是得要多學幾天再上手比較好?”
說真的,這幾天她們母女真的覺得很鬱悶,唐寶開口就沒好話,罵她們就像是罵孫子一樣,要不是怕自家男人來,會被蘇素這個大女兒勾起慈父心腸,私下補貼她們。
也怕她們冰釋前嫌,到時候跟著他們回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這兩天被唐寶嫌笨,她們母女也都忍下了,沒有回去告狀。
可是現在聽到唐寶說讓她們動手,覺得唐寶這是在為難她們。
朱玉怡帶著幾分不滿的道:“唐寶,我們為人醫者,就應該對病人負責,現在我們才學了四天,怎麼能讓我們行針呢?現在我們也才記住穴道而已,要是下手沒個深淺,病人出事怎麼辦?”
躺在病床上的趙琪琪本來也是要開口說話的,開玩笑,她們母女才學了這麼幾天,她也擔心她們下手沒個輕重,要是傷到自己怎麼辦?
可是一琢磨,反正她們已經出頭了,自己還是當成沒聽到,讓她們爭出個高低,自己也哪邊都不用得罪。
因此,趙琪琪閉上眼睛裝睡。
“有些東西是要靠天賦的!”唐寶抬著下巴看著她們,杏眼裡是明晃晃的嫌棄:“就算是沒有天賦,也要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笨鳥先飛。
你們既然知道自己下手沒輕重,回去就給對方行針,多紮幾回也就知道深淺了。
要不就算是我這個師傅教的再好,那也沒用,我又不能變成你們,替你們行針。”
朱玉怡難掩憤怒看著唐寶,用力的握緊自己的雙手,這才沒有失控的揍她:“可是我們身體好好的,根本不用針灸。”
“你腦子就不能機靈點!”唐寶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一通百通,你隻是練習行針的深淺!再說人體有361處正經穴位,孟女士屬濕熱內盛,你就給她行針曲池、支溝、大橫、四滿、內庭、腹結。
你自己屬衡任失調,就讓你媽給你紮支溝、中注、帶脈、血海、腎俞、太溪。
這樣不僅能治好你們的毛病,還能讓你們自己都知道行針的深淺!”
雖然唐寶說的很在理,可是孟戀蝶被她這態度氣的差點暴走,自己明明也是一代名醫,卻被她嫌棄的像是垃圾,可是現在學費已經出了,她們不能半途而廢,要不就讓她們母女看笑話了。
“你說的對,”孟戀蝶城府更深一點,拉著麵紅耳赤想要發火的女兒就離開:“我們這就回去互相練習。”
唐寶哼了聲,一副拽的不行的模樣:“趕緊走,機靈點,我什麼都教了,你們卻還學不會,這不是存心砸我的招牌嗎?”
母女倆氣的臉都紅了,離開病房後就一路咒罵著唐寶回去,孟戀蝶就按著唐寶說的穴位開始給女兒針灸,可是這第一回針灸肯定不可能一點也不疼。
她的手法不到位,銀針進入皮膚時疼痛,讓朱玉怡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而且她這渾身緊繃不放鬆,再加上孟戀蝶進針不夠快速,針刺到血管膜壁或者是神經末梢,有酸麻重脹等“針感”,這滋味彆提多銷魂了。
孟戀蝶好不容易給女兒針灸後,等了二十分鐘這才拔掉銀針,問女兒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朱玉怡抽抽噎噎萬分委屈的道:“媽,疼的厲害,一點也不舒服。”
孟戀蝶看著自己拔掉銀針後,有幾處確實微微的腫了起來,也很心疼女兒:“媽第一回下手沒輕重,明兒就能穩著點了!你按著她說的來給我行針,我也想試試效果。”
事實證明,朱玉怡確實很厲害,雖然是第一次針灸,可是行針的深淺卻掌握的很不錯。
當然,一開始的下針的時候,還是少了點分寸,讓孟戀蝶也受了一點皮肉之苦。
朱修延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都是紅著眼睛,心疼極了:“你們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們?我去收拾他們。”
“爸爸,就是唐寶!”朱玉怡再也忍不住告狀,抽噎著萬分委屈的道:“她就是不想好好的教我們,嫌棄我們,還逼著我和媽媽互相針灸,還罵我們笨,還說我們是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我就是覺得要對病人負責,這才想著讓她講解的仔細點,她也不願意,隻罵我笨。”
她紅著眼睛,咬著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爸爸,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朱修延聽到自己疼愛的小女兒一臉委屈的模樣,氣得不行,轉身就往外走:“她這也太過分了,我倒要問問她這安的是什麼心,真是太沒規矩了。”
孟戀蝶看著他大步離開,這才瞪了女兒一眼,嗔怪的道:“不是說了讓你忍忍,你看你又忍不住了,這要是……”
“媽你就放心吧!”朱玉怡打斷她的話,帶著點不屑的道:“就她那個臭脾氣,絕對不會認錯,這樣隻會讓爸爸心裡更不痛快,絕對不可能相談甚歡的。”
孟戀蝶一想也是,看著女兒低聲道:“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喜歡女人溫柔乖巧的,要是嫁到了宋家,一定不要太任性,知道嗎?”
朱玉怡對於自己的未婚夫還是很看重的,有點羞澀的道:“媽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不溫柔了?”
“是是是,我女兒自然是最好的,等到明年開春你們結婚了,我就能安心了……”
朱修延先去了醫院的病房,護士聽他打聽唐寶的下落,笑著道:“唐醫生或許會在楊醫生的辦公室,要是那裡沒人,估摸著就回家了。”
朱修延很有風度的道了謝,這才去辦公室找人,可是辦公室裡彆說人了,鬼影子都沒一個,他以為唐寶回家了,就又急忙忙的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可是敲了好一會門也沒人來開門,反倒是邊上房間新搬來不久的軍嫂,聽到動靜出來,熱情的告訴他:“同誌,午飯後他們就都去醫院了,聽說是要給樓下的小姑娘檢查身體,還沒回來呢!”
朱修延隻好又回到了醫院,一路打聽著去拍片的地方,結果醫生又說他們走了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