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美嘗了一口碗裡的湯,慢悠悠地問她:“怎麼,還在打淩霽那個書櫃的主意啊?”
“我哪有。”淩露沒承認,“我隻是害怕,你也知道那狗有多凶了,今天它還想咬哥哥呢,多危險啊。”
何秀美笑了一聲,看著自己的女兒:“就算狗沒了,你打算怎麼把書架弄出來?”
淩露抿了抿嘴角,嘟囔了一聲:“你不也想要淩霽那把劍嗎?”
何秀美沒有否認,淩霽屋裡頭的寶貝,她其實就看上了那把劍,可說起來也邪了門了,那劍就跟長在了牆上一樣,怎麼拿都拿不下來。
淩震想了想,跟何秀美道:“媽,那要不我叫幾個膽大的朋友,趁晚上把狗逮了?”
“不行。”何秀美放下碗,警告他們,“我說過了,你們彆動淩霽的狗。”
淩震不屑地嗤了一聲:“媽,他現在都殘廢了,公司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你乾嘛還怕他?”
“我不是怕他。”何秀美道,“他屋裡的東西你們拿了,他沒跟你們計較,畢竟隻是些死物。但狗是活的,還跟他不離不棄的,跟那些擺件不一樣。淩霽現在雖然廢了,但你們也彆把他逼急了,指不定他還能做出什麼來。”
上次有個傭人給淩霽送飯,想趁機拿淩霽房裡的東西,被淩霽發現了。那人仗著淩霽腿腳不方便,還想跟他動粗,結果被淩霽的狗咬了。人雖然及時打了針沒有大礙,但他心裡卻咽不下這口氣。當天晚上,他約了幾個朋友,想趁著半夜把狗的腿打斷,還說這樣才跟淩霽更配。
淩霽的德牧雖然凶悍,但始終隻是條狗,怎麼會是幾個有備而來的成年男性的對手?那晚上的狗叫聲特彆嘹亮,整個宅子的人都被驚動了,何秀美心想,淩霽的狗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
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了人的慘叫聲,是淩霽拿著他屋裡的那把劍,直接把帶頭人的手指頭削了下來。
何秀美現在還記得那滿地刺目的鮮血。
想到這裡,她就沒了胃口。
“總之,你們彆打那狗的主意。”何秀美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他們吃過飯之後,才有傭人去給淩霽的屋子送飯。自從上次出了那檔子事後,給淩霽送飯就成了淩家最高危的一份工作。
現在這送飯的人,也是何秀美親自挑選的,人機靈話不多,最主要手腳乾淨。
他也是唯一一個被德牧批準靠近屋子的人。
“大少爺,大少奶奶,飯菜做好了。”送飯的人放下食盒,沒多說一句話,就離開了屋子。淩霽推著輪椅從房間裡出來,趙清爽已經坐在飯桌邊了,但沒有動筷子,像是在等他。
吃飯的桌子是專門為淩霽設計的,桌子的高度對坐著輪椅的淩霽來說剛剛好,但對趙清爽來說就矮了一些。但這都是小問題,趙清爽可以遷就。
桌子她能遷就,但這飯菜她還是頗有微詞。
“你們平時就吃這些?”桌上的菜都是些小菜,還隻有一道能看見肉。擺盤更是沒什麼講究,就是把菜一股腦往盤子上堆。這要是一般家庭這樣吃,也沒什麼,但淩家這豪門大戶的,她不信他們每天就吃這些。
淩霽隻淡淡應了聲嗯,就拿起碗筷安靜吃飯。
趙清爽又盯著桌上的飯菜看了一陣,她錯了,她覺得普通人家吃的都比這個好,至少人家出鍋時還會注意下擺盤,加個濾鏡還能發個朋友圈秀一秀。
富貴兒趴在她的腳邊,開解她:“你還是吃吧,不然等會兒餓了沒得吃。”
趙清爽隻好拿起碗筷吃了起來,所幸這菜的味道還勉強過得去,讓她稍稍好受了一點。
“對了,你睡著的時候何秀美他們來過,說是你奶奶要和我們視頻。”
淩霽聽到這話,手裡的筷子頓了頓:“我會和他們說,把時間改到明天。”
趙清爽點點頭:“好,你剛退燒,多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嗯。”淩霽應了一聲,之後兩人便沒再交談。
吃完飯後,碗筷也不用他們來收拾,剛才送飯的那人又過來收拾好桌子,然後退了出去。
淩霽吃完飯就回了屋,趙清爽也沒去找他,兩人今天第一次見麵,說實話還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該找他聊些什麼。她也回屋睡了個午覺,然後帶著富貴兒在宅子裡轉了一圈。
不得不說這宅子是真的大,光是亭子都有好幾個,趙清爽逛完之後,又在人工湖旁邊喂了喂裡麵的錦鯉:“富貴兒,你說這池子裡得有多少條魚啊?”
富貴兒道:“至少有幾百條。”
“謔。”
晚上還是中午那人來送飯,菜色不比中午好。淩霽吃得不多,仍是吃完飯就回了房。趙清爽又出去轉悠了一圈,然後回來衝了個澡。
淩霽的主臥是有浴室的,但趙清爽的次臥沒有。她拿著換洗的衣服,在外麵的浴室衝好澡,走出來對著洗手台前的鏡子照了照。
洗澡時她是把麵具摘下來的,這會兒也沒戴回去,因為她打算給自己上上藥。
特製的藥膏膏體柔潤清涼,擦在臉上舒服極了。趙清爽仔仔細細將藥膏塗抹在臉頰的疤痕上,還沒完工,就從鏡子裡看見淩霽坐著輪椅從屋裡出來了。
趙清爽愣了一瞬,用手擋住臉上的疤,尖叫一聲:“啊——!”
富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