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 和彆人是不一樣的(2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7560 字 6個月前

蘇南風忙收了聲兒,改為偷笑。

一桌上笑聲不斷,笑過之後裕和郡主又升起不舍,可饒是再不舍,婚期還是如約而至。

當日明王府外鹵簿儀仗,大樂分列,厭翟車輪畫朱牙,四柱帷幕,有紅錦絡帶,雉羽為蔽,車邊更有數十宮婢出隊兩列,一應皆為皇子娶妃之禮。

從前兩天開始就各種禮設儀式,沈雲西從頭到尾都是暈暈乎乎的,好奇的興致消失一空,她乾脆就放空了神,把自己當成個沒得意識的木頭樁子,全隨擯相宮人們擺弄了。

成親禮加上衛邵的封王禮,一天時間走完全程,從明王府到皇宮,從皇宮又到換成洵王府牌子的二皇子府,一整場正好到黃昏夜宴時候。

直到那一聲“嘉聘禮成,益綿景福”響起,沈雲西這邊才算單方麵結束了。衛邵卻還不成,他還得在前麵招待客人。

空了許久的洵王府前堂,今日賓客滿座,衛家除了衛智春和秦蘭月秦芙瑜這三個,其他相熟的都到了。衛老夫人都笑跟著喝了幾盅酒。

眾人見了,便也明白過來,看來他們這位新鮮出爐的洵王殿下與王妃,是隻單和衛智春那幾個有恩怨。

衛芩和她兩個嫂子坐一個地兒,見到她呂姐在不遠處,端著杯子興衝衝的就要跑過去,不想卻正和一人撞了個後仰,險就要倒下去,幸好那人拽了她的袖子扯了一把,把人又給扯正了,可人是扯正了,衣服卻是歪了,衛芩臉也給氣歪了。出大醜了!

她瞪過去:“你怎麼走路的!”

“對不住對不住。”殷白夜一摸腦門兒,連忙道歉。

他這麼識禮知事,衛芩這氣啪的又被撲滅了,輕哼了聲,扯扯衣裳去找她呂姐了。

還打算繼續賠罪的殷白夜:“……哎?”他循眼看過去,就剛才還舉眉瞪眼的人,又喜笑顏開地跑了,變臉之快,也就一眨眼。

殷白夜撓了撓頭,想起姑母的囑咐,還要去給他表哥擋酒,看了兩眼也迅速跑到另一邊去了。

沈雲西坐在內房裡。

蓋頭早揭了,她用過飯,也都梳洗了,自在洛山行宮就分給她的羅姑姑往博山爐裡添了香,笑說:“殿下吩咐了,王妃累了就先歇睡一會兒吧,不必強撐著,還是要緊著自己舒服來。”

沈雲西搖頭,她今天一天看似在走禮,實則憑著小學讀書多年練出來的本領,又有衛邵幫忙打掩護,她大半時間都在打瞌睡,現在壓根兒就不困。

沈雲西坐在床上,打量起這間房。

這座院子是王府的正院,是所有寢房裡最寬敞的住處,外麵她還沒去看過,內裡高幾瓶架,紅羅軟張,處處都紅字紅燭,紅通通的一片。

沈雲西數起雙喜字上的筆畫,從這頭數到那頭,又數回來。

衛邵回到房裡來時,就見她兩眼呆呆的出神。他便也笑站在落地罩邊,看著她出神。

羅姑姑她們早都退下了,屋裡隻他們兩個。

及至沈雲西看紅字看花了眼,她輕揉了兩下,這方看見衛邵。他業已梳洗換衣過了,去了一身冕服和濃重的酒氣方才進門來的,現下是一身尋常的紅裳長袍,這樣濃烈的顏色,和他平日的清雅又很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抵就是都很好看了。

沈雲西直點頭,然後微彎眸起身去拉他,對他說:“快快,我有東西給你。”

衛邵還不來及說話,被她拉到床邊,就見她從最大的箱子裡托出一個與她半人高的布玩偶。衛邵仔細看,那是一隻布做的大貓,圓滾滾的被她抱著,然後向他小跑過來,一把塞到他懷裡。

“這是……新婚之夜,朝朝竟還要給我送禮物嗎?”衛邵看了看手裡軟棉花填得軟鼓鼓的布貓,又看向沈雲西,笑問道。

沈雲西照實說:“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上次給衛芩過生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衛邵也該有生日才對。可也沒見他過過。

問了季六才知道,二十年前,衛邵生辰當日有隕火落地,火燒綿延,他便是因此才被扣上罪禍送出宮的,有這個名頭在前,這生辰也就過不得了。

他的生辰應該在九月初二,也就是行宮夜宴前兩天,哦正好就是衛智春使暗道擄她的那一日。

“我們都關係這麼好了。給你補一個。”這種布娃娃很可愛,還有南風、娘、外祖母她也順便都送一個。沈雲西給他數了一下都送了誰。

雖不是唯一,衛邵卻也還是怔了一下,悅色湧上心頭,眉目越見柔和,他一手抱著那隻布貓,一手拉著她到床沿上坐,輕聲笑說:“我們僅僅隻是關係好嗎?朝朝。”

沈雲西思索了一下,仰眼不解的看他,他們關係難道不好嗎?

衛邵對上她有點空茫的眼,無奈的低了低眉。

沈雲西可不知他在煩惱什麼,甩甩腦袋,抓住他的衣裳,指了指床,認真又期待地望著他,而後便主動地迎上身來。

衛邵笑摟住她,側身將床桌上的酒杯遞給她,兩人交杯喝了。沈雲西甚少用酒,正兀自品那味兒呢,沒一會兒就覺得臉上燒得火騰騰的。她扇一下紅紅的臉,口裡也泛乾,就要起身去喝水,然才站起身來,就腰身一緊,被人攬了回去,墜入了軟帳裡。

她跌在被褥上,還沒反應過來,衛邵便已經吻了上來。

紅燭曳曳裡,她隻見得帳上玉鉤屈曲晶瑩。

秋末的梁京總是刮起風的,在各處樹梢枝椏上,帶起嗚嗚咽咽的響動,聲隨風飄,或凝或散。

沈雲西說不大出來話,這感覺很奇怪,她仰了仰身,有些失魂,伸手抵了抵他的胸膛,想把人推開,最後卻又忍不住兩手環了上去。

衛邵緊住下頜,低眸沉眉,在她耳側用沉啞的語調誘著輕聲問道:“一年三百來天,如果給朝朝選,朝朝最想在哪一天過生辰呢?”

沈雲西慢慢地睜開眼,她原本明亮的眼裡起了水霧,迷茫地看著麵前衛邵那張與平常多了幾分欲色的清俊麵孔,手緊緊抓著如漣漪般輕晃的帳子,艱難低嗚地說出了一個日子。

衛邵聽了,心中便有了計較,他喉結滾動一下,捉住她的手,親吻她汗濕的額角,又堵住她輕吟的唇,聲音低低的說道:“朝朝,如今可明白了嗎,我們的關係和彆人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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