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麵的字跡,真的是一模一樣!
“怎麼弄的?”顧盼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餘卡卡悄悄說,“我按記憶臨摹的,字跡應該八|九不離十。”
顧盼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卡卡……你也太厲害了吧?你還有這個本事?”
那張紙條上的字,因為實在太惡心太氣人,顧盼在交給黃韜之前,並沒有反複看過。因此顧盼雖然對字跡有個大致的印象,但是卻記不準確。
徐子吟早就抱來了一遝語文卷子,兩人按照對字跡的印象又篩選了一遍。但是六班裡字有點醜有點歪歪扭扭的男生很多,徐子吟和顧盼兩人努力回想,也隻能再排除12個,還剩下8個人。
正在發愁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的時候,餘卡卡就將臨摹的紙條遞過來了。
餘卡卡還沒開口,臉蛋就又紅了,這次是羞紅的,“我從小學到初中,家長簽字都是我模仿我爸媽的字跡簽的。小學的時候,家長不是要在學生手冊上寫評語麼,我就偷偷看我爸媽的字是什麼樣的,記在心裡,然後模仿他們的字跡給自己寫評語。這個本事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我本來也不確定能憑記憶臨摹出來,但是試著回想的時候,腦子裡的畫麵特彆清晰,大概是當時看到的時候太生氣了印象深吧。”
“一模一樣是不行的,但是照著我寫的紙條查字跡的話,應該能查出來那個人是誰,不會誤傷。”
顧盼眼睛都亮了,連忙將8份語文卷子依次排開,和餘卡卡憑記憶臨摹的紙條一一對比。
幾乎是同時,三個人伸手指向了同一份卷子。
“馮意?”
“馮意!”
“馮意。”
原本在顧盼眼裡都差不多的歪歪扭扭八種字跡,有了餘卡卡的紙條放旁邊,三個人都一眼看出,其中一份卷子上的字和紙條上的字格外像。
如今再看其他七份卷子和餘卡卡紙條上的字,都能看出十分明顯的區彆。
三個人的眼睛不會同時出錯,這個人肯定是馮意了。
隻有顧盼的語氣最為平靜。徐子吟和餘卡卡,一個疑惑、一個驚訝,都不敢相信查出來的結果。
餘卡卡雖然對自己多年練出來的臨摹功夫信心十足,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馮意怎麼會乾出這樣的事。
而顧盼語氣平靜,是因為顧盼壓根沒想起來馮意是誰。
“馮意是什麼樣的人啊?”顧盼下意識地問道。
這句話出口,徐子吟和餘卡卡兩個人竟然都沒有感覺出不對來,絲毫不奇怪顧盼為什麼會連一個朝夕相處兩年的同學都不了解——
因為馮意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帥也不醜,成績不好也不差……
顧盼從她們的話中,漸漸拚湊出了一個具體的形象,各方麵平平的男孩,扔到人堆裡就看不見,如果硬要說特點的話,就是內向靦腆、沉默寡言。
因此徐子吟和餘卡卡兩人都不太敢相信,一個平時都不怎麼和大家說話聊天的男生,竟然會在紙條上說那麼下流的話嗎?
顧盼倒是不覺得奇怪,她畢竟多活了十幾年,見過的人性也多一些。
徐子吟突然想起來,“等等,馮意還是咱們班的學習委員吧?”
餘卡卡也恍然道,“對,咱們班學習委員是他。”
顧盼有點納悶,“他不是學習一般嗎?”
餘卡卡點頭,“誰知道呢,沒準爸媽給老黃送禮了吧。”
六班的班委都是班主任黃韜指定的,學習委員從初一入學開始就沒有換過人。
徐子吟作為班長,總領班裡的各種事物,各科的事情又有各科的課代表來做,學習委員本來就容易被架空,馮意又是這樣的性格,因此兩年來還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事兒,班裡也很少有人記得他是學習委員。
顧盼以成年人的敏銳嗅覺,的確咂摸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餘卡卡隨口一說的話,倒很有可能是真相,畢竟班主任黃韜會收家長送的禮,也早就不是秘密。
黃韜之前明擺著不作為的態度,讓顧盼即使查明是誰,也不準備找黃韜“主持公道”。
畢竟班主任黃韜一定早就知道那張紙條是誰寫的。
紙條不小心丟了不過是隨意應付顧盼的說辭,班主任即使隻出於好奇,肯定也忍不住要翻翻筆跡。
至於是因為查出是馮意,班主任才選擇息事寧人,還是不管查出是誰,班主任都不準備管這件事,顧盼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並不在乎。
放學鈴一響,班上同學都沒來得及離開的時候,顧盼徑直走到馮意座位前,拎著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在全班同學齊刷刷射過來的目光中,顧盼下巴微抬,眼神卻向下直直地盯在馮意的褲襠處。
無比漫長的五秒後,顧盼輕蔑一笑,聲音清晰地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嘖,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