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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多是學生們詢問乞丐,又或者打聽周圍的孤寡老人和孤兒,他們彬彬有禮,與以前的紈絝模樣大相徑庭,人們倒是沒隱瞞,問什麼答什麼。

隻是多是些悲慘淒苦的故事,就說東邊有戶人家,兒子意外身亡,老兩口就抱養了個孩子,兒子也算孝順,親生父母卻是個貪得無厭的,經常上門打秋風,不給錢就帶兒子走,夫妻倆年事已高,秉著與人為善的原則,處處忍讓,結果對方變本加厲,夥同街上混混夜裡翻牆進門搶劫,被起床如廁的兒子發現,活活將兒子給打死了。

虎毒不食子啊,世上怎會有如此狠毒的父母。

可憐收養孩子的夫妻,年邁無人養老,妻子鬱鬱寡歡,沒兩年就去了,留下老伴獨自活著,就這樣對方還不滿足,天天上門鬨,要霸占人家的宅子。

人心險惡,卻不知惡到這種份上,便是朝堂爭鬥都不會這般血雨腥風吧,當即有人心下不平,帶著小廝幫老人出頭,雙方大打出手,直接鬨上了公堂,家世顯赫自是不怕與那種人打官司,要讓衙門徹查那年的事兒,為老人伸冤。

譚盛禮聽到這事時正和乞兒聊他拚的房屋,他找人問過了,其中有幾處承力有不足,稍加改動就行,譚振興跑來告訴他這事,要他去衙門看看。

“畢竟是國子監的學生,真出了事不好。”譚振興沒敢說實話,那群學生不會拳腳功夫,手底下的小廝侍衛不是吃素的,將人揍得連親爹都不認識了,還大鬨公堂要衙門給個說法,無知者無畏啊,換他是怎麼都敢在衙門鬨的。

“你試著改改,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到衙門時,人已經散了,隻剩下幾個穿官府的老爺和跪在地上的學生。

“知你會惹事,不知你會惹這種事,清官難斷家務事,那老人都沒鳴不平,你多管閒事作甚?”

說話的老爺穿著身藍色官服,嘴角有顆黑色的痣,他麵色緊繃,臉色難看至極,跪地的學生不服,“為官者不該為百姓出頭嗎,若衙門都不管,要他們何去何從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是父親你自己說的嗎?”

“......”那是他的說的嗎?那是古人說的。

“我覺得自己沒錯,若人人遇見不平事都事不關己明哲保身,那百姓還擁護這炎涼的世態作甚?”

“......”成啊,以前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現在都能與他唱反調了,“起來,給老子回家。”

“衙門不給老人家個說法我就不回去。”

“.....”

雙方僵持不下,譚盛禮緩緩上前,給幾位大人行禮,對方臉色仍不好看,敷衍的還禮,“犬子頑劣,讓譚祭酒看笑話了。”

“赤子之心,何來笑話之說。”譚盛禮垂眸,視線落在衣著略有些狼狽的學生身上,“不知我能否與令公子說幾句話。”

“譚祭酒請便。”

譚盛禮問跪地的幾人,“你們要衙門給個說法,不知什麼說法?”

“老人家遭遇那樣的事,就該將惡人坐監。”

“何為惡?”

“拋棄親生兒子,嫉妒他人錢財,入室搶劫,害人性命,還欲霸占他人房屋,照律法該處死。”

“哼...處死,你當人命如草芥呢。”

“父親,我與祭酒大人說話,您就莫多話了吧。”

“......”

譚盛禮歎道,“大人也是關心你,你這般態度...”餘下的話譚盛禮沒說話,地上跪著的人轉了方向,老老實實磕頭道,“兒子言語冒犯了父親,還望父親見諒。”

“......臭小子...”知子莫若父,兒子什麼德行做老子的會不知道,看在譚盛禮的份上,他放緩了語氣,“遇事多思考,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真要犯了罪衙門會管,你好好讀你的書便是,管這些作甚。”

譚盛禮道,“是啊。”

譚盛禮又問事情因何而起,學生們就將自己聽來的事老老實實告訴譚盛禮,譚盛禮仁慈,不會坐視不理的,“祭酒大人,你說政治清明就做官造福百姓,如今天子腳下就有人行凶,我們怎麼能不管呢?”

譚盛禮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件風牛馬不相及的事兒,“為了完成功課,你們問了多少乞丐?”

“幾十個吧。”

“心裡可有數了?”

“嗯。”

“為什麼問幾十個而不是幾個呢?”

學生們不懂,乞丐也分男女老幼,也有成家的,需求不同,自然要詢問清楚了,否則那就是以偏概全,等等,他們像明白了什麼,突地站起,“不..不會吧...”

“萬事皆有可能,事實如何譚某不清楚,然而隻言片語就讓你們動手...譚某以為不好。”

學生們麵麵相覷,想到自己帶人上門毆打人後又來衙門吵鬨的情形,羞愧不已,彎腰作揖,“學生錯了。”

“譚某來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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