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蒼介陪著灰原哀走到海灘上。此時已經很晚了,海灘上也不剩多少人,因此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群聚集的地方,周圍還站著幾個警察。
灰原哀鑽進去,將蝴蝶結變聲器遞給正在犯愁的柯南,然後站在邊緣,看著名偵探引導著眾人,一步步地發現案件真相,巧妙地讓凶手自曝身份。
當然,在眾人眼中,這一切都是阿笠博士的功勞。隻有灰原哀一直看著那個藏在阿笠博士背後說話的小男孩,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案件很快被解決,凶手也百口莫辯,隻是當同伴指責他不該殺人的時候,他還是悲憤地道:“哈哈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也替你們報仇了啊!我犧牲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氣、替天行道殺死了那個人,可是你們……你們竟然說出這種話!你們這是什麼態度啊!”
“不,你錯了……”
毛利蘭忽然道:“勇氣這個詞是形容人為了正義挺身而出的品質,不能用來當做殺人的理由!”
看著少女清澈的眼睛和帶著一點悲傷的神情,犯人啞口無言。
是的,複仇就是複仇,‘為了正義’什麼的,隻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借口。
眾人全都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天真的女孩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都驚訝地看著她。被目光聚焦的毛利蘭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羞澀,紅著臉低下頭,雙手不自在地握在一起。
灰原哀看著她,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孩一樣,眼神中帶著幾分恍惚,很快又變成了堅定。
很快,犯人被警察帶走,人群散去,海灘終於恢複了安靜,連被人們踩出來的腳印也逐漸被潮水抹平。
許多白色的海鷗在沙灘上徘徊,發出高亢嘹亮的叫聲。還有一些不怕人的落在眾人身邊,孩子們忙找了一些麵包屑托在手上,看著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海鷗都興奮極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一邊喂著鳥兒一邊說笑,灰原哀看著那個黑發少女,想要過去,又徘徊不前。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的北原蒼介。
“想去就去。”
黑衣青年明明正在逗弄一隻停在手上的海鷗,也沒有看她這邊,卻好像一如既往地洞察了一切,甚至比她自己更明白她心中的渴望和膽怯。
“你不是討厭逃避的做法嗎?那就像真正的鯊魚一樣,凶猛強悍,不要退縮。”
灰原哀略微低頭,隨後笑了一下,然後走向了毛利蘭。
【勇氣……鯊魚……】
女孩心中默念著,周圍的海鷗見她靠近,紛紛拍打著翅膀飛起來,毛利蘭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這個表情嚴肅的小女孩。
茶發女孩醞釀片刻後,伸出手道:“我叫灰原哀,請多指教。”
隻聽她稍顯冷淡的語氣,任誰也想不到,對這個女孩而言說出這句話是怎樣巨大的突破。
毛利蘭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她是個溫柔到骨子裡的人,見狀沒有嘲笑也沒有疑問,隻是眉眼完全柔和下來,含笑伸手道:“彼此彼此,請多指教。”
…………………………
在伊豆海灘玩了兩天,灰原哀一直都是心情很好的模樣,甚至願意跟孩子們玩一些幼稚的遊戲,跟其它人之間那種隱隱的隔閡好像都消散了不少。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灰原哀原本想坐北原蒼介的車,卻被孩子們熱情地拉到了阿笠博士的車上,片刻都不舍得分開。按照孩子們的說法,就是——明天就要開學了,所以在珍惜在一起玩的每分每秒!
說得好像他們上學的時候不在一個班、而是隔著天涯海角似的。
於是最後,少年偵探團都在阿笠博士的小甲殼蟲車上,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則在北原蒼介這邊。這位鈴木家的二小姐真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在上學或者跟毛利蘭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搭過公交、擠過地鐵,也蹭過毛利小五郎租來的舊車,很少見她讓家裡的司機接送。
所以平時見她,都是□□絲氣質滿滿,半點兒也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女。偶爾不經意間炫了一下富,才能讓人意識到原來她還是個首屈一指的財閥千金。
此時兩人在後座上,原本正在討論海灘的風景,毛利蘭忍不住第N次提到小哀怎麼怎麼樣,鈴木園子頓時一臉無語地說:“喂,小蘭,隻不過是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小女孩主動跟你說了一句話而已,要不要興奮這麼長時間啊?!”
“可是啊……”毛利蘭開心地說:“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跟那孩子說過話,每次隻要跟她四目相對,她就立刻把眼神移開。我一直以為她是討厭我呢!沒想到她隻是小孩子害羞……真可愛呀!”
“害羞?”鈴木園子挑起一邊的眉毛:“說實話,我可沒看出那個茶發小妹妹是容易害羞的類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