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女子側身看著巷口的老人,眼神凜冽,秀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神野東心中冷笑。
悠樹是人工智能,但溫柔善良、多愁善感,比人類更像人;眼前的女子是人,但更像是一台機器。
庫拉索有著堪比照相機一般的記憶力,自然認出了眼前的老人是誰,她聲音清冷地道:“你是北原少主身邊的管家,神野東。你暗中跟蹤我……北原家要撕毀跟組織的協議嗎?”
——撕毀協議,雙方不管不顧地出手,組織自然會有損失,但北原家還能有幾個人活下來?
當初安室透代表朗姆來談判,所傳達的就是這樣的意思。庫拉索雖然不了解細節,但她也知道大致的情況。
神野東笑了:“組織乾將神秘失蹤,疑似叛變,跟我們北原家有什麼關係?”
庫拉索微微眯了眯眼睛。在組織見過的背叛太多了,她竟然也沒有感到幾分憤怒,隻是覺得有些棘手。
神野東的名字,她在朗姆先生那裡也聽說過。麵對這個人,就算庫拉索不是普通的行動人員,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朗姆先生知道,北原家的態度!
打定主意,庫拉索沒有廢話,右腳後移,手腕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短短的匕首。她擺出了一個起手式,神野東也緩緩抽出了拐杖裡的刀。
銀發女子猛地撲了上來,神野東一刀斬出!
“鐺!”
月色下,金屬碰撞的聲音如鐘鳴一般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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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階、天狗、蟬、公雞……這都是什麼呀?”遠山和葉一頭霧水地說道。
“暗號這種東西,當然隻有設下暗號的本人才最清楚是什麼意思了。否則源氏螢團夥也不會花了八年的時間都沒能把它解讀出來。”北原蒼介說道。
“鈴,我們該回去了。”山倉多惠小聲催促道。
“請稍等一下,我覺得我好像想到了什麼。”千賀鈴冥思苦想了一陣,不得其解,便問道:“您看看這個圖,能聯想到什麼呢?”
山倉多惠無奈道:“我們又不是偵探,怎麼知道如何解讀暗號?”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錯過去看了一眼那張圖片,看了兩眼後,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柯南頓時眼睛一亮,問:“山倉桑,你想到了什麼?”
“這個……”山倉多惠托著臉頰,為難地說:“好像有點熟悉……但又好像沒有……這種圖片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但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對吧對吧?”千賀鈴高興地說:“您也這麼覺得是吧?”
京都話說起來就跟唱歌一樣,可惜周圍的人全都不懂得欣賞,隻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們,希望下一句吐出的話語就能解開他們的疑惑。但可惜,兩人湊在一起看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那種既視感從何而來。
“嗯……”毛利蘭也在思考:“會不會跟顏色也有關係呢?紫色的花……該不會是紫羅蘭吧?綠色——烏天狗……紫色——富士山……金色——公雞……然後蚯蚓……或者泥鰍?這兩個都是金色的……蟬和金魚是紅色……橡果……橡果是棕色……”
“烏天狗……富士山……”千賀鈴喃喃重複著,感覺自己離正確答案很近了,卻始終沒能解開那層麵紗。
“呀!我知道了!”遠山和葉腦中靈光一閃:“富士山上有櫻花,對不對?然後公雞吃蟲子,金魚吃蟬……咦?”
她發現了問題。
——金魚不吃蟬。
鈴木園子笑道:“金魚吃麥麩吧?”
“啊!”山倉多惠和千賀鈴忽然同時叫了一聲。
“這個圖……該不是是指京都的路名吧?”山倉多惠不確定地說道。
“地名?”柯南愣了一下,但是他對京都的地名並不熟悉,下意識地就想去找地圖。
“這麼說的話……”服部平次道:“烏天狗指的是烏丸路,富士山是……富小路!”
“金魚就是麩屋町路吧?”山倉多惠已經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工作,抽絲剝繭推理出答案的成就感讓她沉迷其中,她興致勃勃地說:“紫羅蘭……嗯,紫羅蘭應該是……”
“春之小川這首歌裡不是有唱到紫羅蘭嗎?”千賀鈴提醒道。
“對!”山倉多惠高興地說:“所以是小川路!”
“那泥鰍和公雞呢?”遠山和葉問道。
“這個……”兩人同時呆了一下,在心裡默數京都主要的路名,千賀鈴不知不覺地掰著手指唱了起來:
“丸竹夷二押禦池
姐姐六角蛸錦
四綾佛高鬆萬五條
雪靴叮叮當當魚架……”
服部平次一怔,抬頭呆呆地看著千賀鈴。
千賀鈴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突然唱起來很奇怪,臉一紅,忙解釋道:“這是在京都流傳很久的兒歌,是為了方便小孩子記住路名而編唱的,也就是
丸太町、竹屋町、夷川、二條、押小路……”
“你是京都人嗎?”服部平次忽然打斷她的話,問道。
“沒錯。”千賀鈴道。
“你今年幾歲?”服部平次又急切地追問道。
“19歲。”千賀鈴道。
“19歲?”服部平次想起八年前在寺廟後殿看到的那個女孩好像確實是比自己大一點,幾乎能夠肯定,千賀鈴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孩。
遠山和葉一愣,看他這樣的態度,心裡忽然有些不舒服,隱隱猜想到了什麼,她看了一眼千賀鈴,再看看服部平次,低下頭,忽然覺得眼前的圖片都變得礙眼起來。
剛剛在手機上找出京都地圖的柯南是唯一一個聽服部平次講過初戀故事·完整版的人,幾乎能猜到在場每一個人的想法。他掃了眼眾人的表情,單手捂住嘴,重重地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