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蒼介跟著中年男人,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到了地方。
這是一棟普通的一戶建,二層木製小樓並不大,總麵積可能還不到100平米,而且明顯缺少修繕維護。房子前麵還有一個小院子,靠牆的地方隨意地堆放著一些雜物,原本用來種植的地方也是雜草叢生。
光看這棟房子的外觀,就能想象這個人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
實際上,這個男人當年和自己的朋友把炸()彈安裝在高級公寓內,威脅勒··索十億日元,警方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隻能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兩名犯人停止了□□,但其中一人看到電視台重播的新聞,誤以為炸()彈還沒有停止。還算良心未泯的犯人打電話與警方聯係,警方順勢想要將其誘捕,結果那人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車子撞死。
那就是這個男人仇恨的來源。
他不會去想自己兩人拿無辜之人的性命做要挾有多麼卑鄙歹毒,也不會去想警方抓捕犯人本是職責所在,更不會去想同夥的死亡是一場意外,隻是懷著深深的怨恨持續地報複警方,先是啟動本已經停止的炸()彈炸死了萩原研二,隨後就是設計讓鬆田陣平主動赴死,最後則是威脅到了高木涉、柯南、毛利蘭等人的性命。
北原蒼介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聽著十幾米外那棟房子裡麵的聲音。
男人走了大半天,早就累得很了。他先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些東西,喝了兩大杯水,然後在房子裡踢踢踏踏地走來走去收拾東西,等到淩晨三四點的時候才定了腦中躺下睡覺。
房間裡傳來鼾聲,北原蒼介卻沒有睡意。
名柯中的死去的人很多,在這個世界則更多,也有許多原本善良的人因為某些原因手染鮮血。但所有遺憾當中,北原蒼介印象最為深刻、也最想挽回的,就是鬆田陣平的死。
大概因為這個人是少有的、真正為了“公眾的利益”而坦然接受死亡的人,所以才格外地讓人心痛。
可惜他來得太晚。
北原蒼介無聲地歎了口氣,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蒼介?”
那邊的人好像根本就沒有睡覺似的,電話剛撥出就被接通了,聲音中也不帶半點睡意。
“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安室透問道。
北原蒼介看了眼手表,問:“都這個時間了,你還沒睡?”
安室透下意識地有點緊張,忙解釋道:“我也是剛起來……你不是也沒睡?”他反應過來了。
“安室君……”北原蒼介猶豫了一下,轉而說道:“你不在東京?”
不然警方這麼大的動作,他早就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語氣不應該這麼平靜。
“哦……我在京都。”安室透含糊地道:“最近這裡發生了一點事。”
北原蒼介了然。他要麼是在替組織查失蹤的庫拉索,要麼是作為公安處理最近酒廠和動物園的衝突,更大的可能是兼而有之,也或許還要作為偵探處理點委托案件什麼的。
一個有三重身份、打無數工的男人,忙成什麼鬼樣子都不奇怪。
“你那邊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還是組織的人找你了?”安室透顯然沒有閒聊的時間,但他猜錯了方向,安室透以為是黑衣組織找了北原蒼介的麻煩,所以他才打電話過來詢問。
“安室……”
北原蒼介頓了頓,決定還是單刀直入。
“今天……不,昨天下午,杯戶町發生了一起警車爆炸案……”
北原蒼介把之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安室透,沒有加上任何多餘的修飾。他聽到電話那邊的人在某個時刻呼吸陡然變了,到後來再無聲息。
“……要阻止這場比賽的話,就到我這邊來吧!我在鋼鐵的打擊區等候你們警方登上染血的投手丘——這就是那張紙上的全部內容。”北原蒼介說:“目前警方正在大海撈針一樣地滿世界找炸()彈犯。但是到目前為止都沒什麼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