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悲傷來。
“畢竟……已經過去了四十年……小時候的承諾,又有幾個人能當真呢?”
“我有時候想,或許他連我的名字都已經忘了吧?”
北原蒼介沉默。
確實……劇情中因為芙莎繪留下的明信片被雨水打濕了寫著名字的部分,所以阿笠博士隻記得她叫“木之下”,卻把關鍵的“芙莎繪”給忘記了。即便後來這個品牌已經赫赫有名,也沒有喚醒這個男人那點可憐的記憶。
在陌生青年的沉默傾聽中,芙莎繪似乎也因為心中浮沉的情緒,多了幾分傾訴的穀欠望,她輕聲講起了小時候的故事——
在阿笠博士的視角中,那是小時候一個安靜膽小的玩伴,因為對方害怕動物的模樣太可憐了,所以就經常帶著她一起玩。兩人不光性彆不同,上學的年級也不同,因此相處的時間門隻有上下學的路上,而且隻有短短的三個月而已。
但在芙莎繪的視角中,那是一個拯救者與被拯救者的故事。
日本的校園霸淩現象非常嚴重,據說有□□成的學生在讀書期間門都遇到過霸淩現象,其中絕大多數霸淩都發生在小學階段。
北原蒼介記得,在他原來的世界中,曾有一位日本的教育工作者冷酷地跟因為被霸淩而自殺的學生的家長說:十個加害者的未來,跟一個受害者的未來比較,哪邊比較重要呢?當然是十個人,怎麼能為了一個人毀掉十個人的未來呢?
而在這個世界——在這個帶著幾分童話色彩的、孩子們的內心好像更加單純天真的世界中,卻也依然少不了霸淩的存在。
芙莎繪因為與眾不同的發色和內向的性格,從小就經常受到彆人的欺負。以至於對她來說,露出自己的頭頂都變成了一種負擔,在上下學的時候總要戴著一頂寬大的帽子遮住自己的頭發。
——甚至當她長大、成年、到現在有錢有勢的時候,芙莎繪依然習慣於不管走到哪裡、不管什麼季節,都要戴著一頂帽子,好像不這樣就沒有安全感一樣——童年時受到的傷害,早已經變成她骨血裡無法撫平的創傷。
因此,年幼時當帽子被風吹走的時候,她就好像流血的傷疤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樣,尖叫著跪在地上痛哭,徒勞地想用雙手蓋住自己的頭發。
但是在她驚恐無比的時候,卻有人真誠地笑著說:“可是我很喜歡啊……就像是銀杏葉一樣美麗的顏色……”
這一句話,成為了她正視自己的支柱。
說出這句話的男孩外表和內心一樣閃亮淳樸,從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用異樣的眼神看待她。相反,他在每一個上下學的路上保護著她,放學後帶著她去認識自己的朋友,帶著她一起玩,甚至還引導著她逐漸克服了內心對動物的恐懼……
因此,儘管相處日短,她卻始終對那個人念念不忘。每過十年,芙莎繪就要回到這個記憶當中的地方,從早等到晚,然而那男孩卻始終沒有來,她也三十年前的充滿期待,等到二十年前的忐忑不安,等到十年前的黯然傷懷,等到如今的平靜惆悵。
北原蒼介神色卻微微有些古怪。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不是不想來,隻是……”他乾咳一聲,繼續道:“……隻是你留下的暗號太難了,他一直都沒有解開。所以才每次都跑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