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的地點是方燦燦定的，是南城東湖邊的老字號了，名叫弄堂裡。
在培訓樓下方燦燦就撥通了弄堂裡的訂座電話，打車到那的時候，這家店門口排了很長的隊，方燦燦和傅澤兩人卻因為預定能直接進去。
傅澤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對這裡很熟。”
方燦燦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家店的確是老字號了，她之所以很熟，是因為前世這裡是服裝檔口最喜歡聚餐的地方，她在檔口乾了幾年，老板娘倒是很欣賞她，經常帶著她來這家店。當然每次都是她安排的。
“你看看想吃什麼。”方燦燦淺笑著把菜單放在傅澤麵前。
“我隨意，你點就好。”
方燦燦很快點了幾個招牌菜。
傅澤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有些晃神，她跟周輝給他的感覺很像，兩人都是吃貨，周輝也是對哪有好吃的，招牌菜是什麼，甚至哪家餐館又換了個不錯的主廚他都門兒清。
而這位方小姐，很顯然深得周輝真傳。
方燦燦的確餓了，可心思卻沒放在吃上。好不容易逮到大神，她可要使勁把他榨乾了。
“傅老師。”
“你是周輝的朋友，就叫我名字吧。”
“傅澤，我如今經營店鋪過程中，覺得目前淘寶為用戶提供的數據、工具實在太少了。這方麵我聽周輝說是你在負責，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這家店昏黃的燈下，傅澤看見老式弄堂裡才能看見的青磚牆、紅磚牆的牆麵，老式的木窗格，老式的桌椅板凳，牆上還掛著南城的老照片，這樣的氛圍，莫名就讓他感到放鬆。
“你如今的店鋪做到多大規模了？”
方燦燦臉上有些發燒：“剛到兩顆心。”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今天剛到。”
“你做了多久？”傅澤接著問。
“剛開始，不到一周。”
“客單價大概多少錢？”
“今天大概400左右。”
這下輪到傅澤驚訝了。
不到一周的新店，就已經做到2顆心，而且客單價400！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次培訓，是他事業轉型的轉折點，他從核心數據工程師的位置撤出，轉而做數據對接，工具開發，營銷策劃。
是他向公司提出，要先找個機會跟真實的賣家接觸，了解這些淘寶賣家的需求和想法。
為此，他才會前往四季紅服裝批發城，親自考察貨源市場，甚至，他私下也開了一個店。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賣出產品，而是為了體驗當賣家的整個過程。
也是一周不到，卻一單都沒出。
他當然可以為自己一單沒出找各種理由，可是在麵對方燦燦的時候，他打從心底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女孩，竟然在這麼極短的時間內就能起步，這個成績已經很了不起了。
也難怪她會關注工具，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年後隻怕她一個人就無法應對業務增長帶來的巨大的工作量。
“如今淘寶正在抓緊時間開發，你提到的發貨流程化問題，很快我們會根據賣家的需求推出最新版的淘寶助理。隻是更多的服務，隻怕還得等很長時間......”
“為什麼？”方燦燦不解。
“除非隻做免費服務的軟件。”
方燦燦恍然，原來如此。
2003年淘寶成立的時候，曾許諾三年免費，如今三年過去，馬雲將會許諾再免費三年。
可根據她對淘寶發展軌跡的了解，之後的趨勢，資源會慢慢朝收費服務傾斜，這個過程是非常漫長的。
在十多年以後所有人都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事，在此時卻將會遭受到巨大的非議，甚至麵臨競爭對手虎視眈眈的反撲。
她點頭：“我明白。”語氣帶著無可奈何和惋惜。
傅澤心中更加驚訝，這個剛入行的小女孩，是如何能說自己明白？
可不知為何，傅澤卻覺得她真的明白。
那些進退之間的艱難抉擇，那些夾縫中生存的無奈甚至焦躁，都被這雲淡風輕的“我明白”三個字紓解。
此時，服務員開始上菜。
老壇糟三鮮、香腸滑蛋、千層黃魚鯗、青菜燴豆腐，每樣菜看上去都讓人食欲大增。
傅澤原本不餓，此時卻來了興致，招來了服務員，點了一小壇花雕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