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天搖搖晃晃走出辦公室, 全然不顧自己的失態和狼狽, 如果他稍微保持一點清醒的頭腦就該出辦公室的門就能看見, 門口站著兩個麵色緊張的男人，似乎怕辦公室裡發生什麼衝突。
隻可惜, 他此時什麼都看不到, 隻跌跌撞撞往外走。
黎傑見人已經出來了，直接走進方燦燦的辦公室：“你沒事吧？”
方燦燦笑了笑：“當然沒事。”
黎傑輕輕鬆了一口氣。
方燦燦忍不住問道：“你說這次的事情沈樂天多久才會反應過來？”
黎傑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有一絲晃神, 他也笑了，這件事實在是好笑。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沈樂天本人吧。
“我猜他很快就會知道。”
“哦？怎麼說？”
“因為我聽孔東宇說, 東歐那邊的客人已經跟沈樂天的朋友撤單，而我們財務昨天也收到了客人的貨款。就算是有點時間差，沈樂天回去也該知道這件事了。再說，客戶收到貨以後, 極有可能會把接下來的單子也交給我們做。到那時候，想瞞也瞞不住，若是沈樂天再反應不過來，也太蠢了, 不用開廠了。”
“也對。”
說完, 兩人終於憋不住, 哈哈大笑起來。
整件事情關鍵的人就在孔東宇, 沒想到他竟成了神助攻。
宮薇因為代理管理的事情想找方燦燦商量, 走到門口聽見了這樣的笑聲，倒是相當意外。
她雖然不負責外貿這筆大訂單，可是最近公司愁雲慘霧，連剛進公司的馮麗麗都因此走人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聽到這麼爽朗的笑聲。
她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走進去以後，隨手關上了門。
“老大，黎傑，到底怎麼回事啊？”
她看見兩人的神情就差沒有香檳慶賀了。
自然知道大概跟上次跑單的那比訂單有關。
“難道是那筆訂單客人付款了？”
黎傑看了一眼方燦燦，見她沒反對，便簡單的把整件事說了一遍。
宮薇一副三觀被刷新的表情。
“什麼，那個馮麗麗竟然是樂天服裝廠派來的臥底？”
“什麼，那個訂單原本就是來釣魚的，所以之前他們付的錢隻是為了最後跑單等著我們便宜處理掉！”
“什麼，你們竟然通過孔老板跟國外的客戶聯係上了？”
“所以你們繞過了樂天服裝廠和背後的第三方貿易公司，直接做了筆外貿，還把貨賣出去了？”
“等等我有點暈，那樂天服裝廠付的130萬呢？”宮薇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方燦燦神情有種收斂不住的得意：“他們付了40%的預付款，卻跑單了，這筆錢就相當於沈樂天送給我們的。”
宮薇太震驚了，她下意識捂嘴，這簡直太厲害了吧！
黎傑也笑道：“其實全公司上下都在配合演一出戲，大家情緒越沮喪，馮麗麗就越信以為真，有時候一個人被利益蒙蔽的時候是看不見彆的東西，所以他們才這麼容易上當。其實之前我們還有Pn B的，那就是多生產一些XS，S碼和M碼，少生產L碼，這樣可以避免外貿版過大最後貨留在自己手裡不好賣的情況，所以幾家工廠我們都是先生產中小碼。後來經過孔東宇的牽線搭橋，我們跟客戶方聯係上以後，便決定冒一些風險，把L碼也生產出來。當然L碼隻占訂單的20%，而我們可是收到了40%的預付款，所以壓根不用擔心風險的問題。最後我們賭對了，沈樂天果然跑單，而他沒有貨，也無法跟他的朋友交代，自然也無法發貨。對方派了在中國的辦事員上門理論，他朋友拿不出貨，無法交差，隻好同意取消訂單。客戶便直接跟我們下單了。”
“等等，孔東宇不就是個服裝廠老板麼？他怎麼能跟國外的客戶聯係上？”
“你彆忘了，他開服裝廠之前，是樂天服裝廠的銷售經理，手中的客戶資源不要太多，之前樂天的韓國訂單不也是他做的麼？聽說這個東歐的客戶之前也是跟他聯係過的，隻是因為當時樂天的規模，對方有了猶豫，這才找了那家外貿公司，沒想到訂單還是給了樂天。而因為孔東宇的關係，這筆單最終到了我們手裡。”
“所以，這是一單真正的外貿單？”宮薇驚喜萬分。
方燦燦點頭：“是呀。”
整件事順利的超出了方燦燦的想象，如今她心裡美滋滋，飄飄然了。
雖說燦美之前也賺錢，可彆人白送130萬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自然是快要高興瘋了。
她對黎傑說道：“你吩咐下去，讓那些毛織廠接著生產這些毛衣，當然要讓版型師先根據適合國內的版型調整一下。”
黎傑：“你打算接著賣這五款？”
“沒錯，其實我想證實一個想法，這些款式其實原本就能賣出去的。我想讓沈樂天看看他到底有多蠢。”
黎傑失笑著答應了。
沒想到方燦燦憋著壞呢。
所以當沈樂天派人去毛織廠打聽的時候，探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之前那批貨的確在生產完以後就拉走了，可如今方燦燦竟然還在下單做這五款毛衣，訂單數量還不少！
這操作馮麗麗完全搞糊塗了，沈建也暈了。
“就算他們找到賣家賣出去了，也一定是便宜處理掉的，按理說不應該再生產了呀......莫非他們這單還賺錢了不成？”
沈樂天聽見這句，原本已經氣得快要癱下的，立刻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