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明白，那七個旗袍設計師她是沒辦法管理的，而且也分身乏術，唯一的辦法便是方燦燦的提議，請趙鈺出山。
趙鈺是她的師弟，雖然這個師弟當年就學的沒她紮實，而且師父傳給他的手藝如今也估計丟的差不多了。
可他做過生意，如今又是工廠管生產的管理人員，在跟人打交道方麵不知比她強多少。而且畢竟也是跟著師父學了這麼多年，基本功還是有的。
而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發現老板方燦燦是個相當好說話的人，隻要說的有理她都會采納。
這次重新測量尺寸，雖然她知道對公司長遠來看是有好處的，不過普通的老板也許會看重眼前的利益不願意得罪客戶。
方燦燦能夠在第一時間就理解她的意思並親自給客戶解釋和道歉，這一點讓她非常佩服。
陶文婉當即決定，把趙鈺挖過來。
她依舊跟方燦燦請示了一下。
方燦燦當然樂壞了，趕緊把英明電腦繡花廠的地址發給她。
“你對南城不熟，要不還是我送你去？”
“不，我想自己去找他。”陶文婉看著地址，下定決心說道。
“啊，那加油！請務必幫我把這個人才挖回來！”方燦燦興奮不已。
陶文婉：“......嗯。”
她對南城不熟，尤其是工業區，這裡的規劃比較亂，街道門牌號這些都是不準的，而且大量的城中村建築，人員也比較複雜。
不過好在出租車司機知道這家工廠，便把陶文婉送到了英明電腦繡花廠門口。
陶文婉下車以後打量了一下這家工廠，規模似乎不錯，不過，電腦繡花廠？
她找到門衛那先打聽了一下，這家工廠除了電腦繡花還有沒有人工繡花的活，門衛以為她是來找活的，便搖頭：“沒有，這裡最近不招工，也沒有人工繡花的業務。”
陶文婉聽了以後暗自搖頭，師父一輩子堅持將手工旗袍發揚光大，沒想到趙鈺最後竟然進了電腦繡花廠，而且是隻做繡花的工廠，連服裝裁剪都不沾邊，她很懷疑趙鈺如今是否真的還能記起師父當年的教誨。
她有些失落的從工廠門口退出來，不過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如今是上班時間，她不想打擾趙鈺，她便在附近的小吃店坐了坐。
這家小吃店在英明電腦繡花廠外也開了幾年了，老板娘十分健談，見陶文婉一個人，又滿臉愁容，便跟她聊起天來。
“你是來英明繡花廠找工作嗎？”老板娘笑著問道。
陶文婉一愣，沒說話。
“如今找工作都不來這裡了，這裡需要的工人少，工錢給的也不高，你找工作的話去對麵的創旭繡花廠，那裡需要很多繡工呢，我聽說不少有經驗的繡工過去，隻要通過麵試，一般都能拿這個數。”
老板娘伸出五根手指頭，誇張的說道。
“謝謝你啊！”陶文婉由衷感謝道。
“嗨，謝啥哩，都是出來混著，都不容易，我老公之前也在英明繡花廠裡做過，那老板，黑著呢！”
“為啥呢？”
“表麵上給你的工資三四千還不錯，可老板摳著呢，你要是在工廠吃住，扣錢，上班時稍微出點錯，扣錢。哎，總之賺點錢十分不容易的。不過裡麵也有好人......”
“對了，你知不知道，英明繡花廠生產組長能拿多少錢？”
“咦，你為啥問這個？”
“就是......嗯，有工廠讓我去當組長，給我開的底薪才3千，我沒去。”
“啥！才三千，太坑了。四千還能考慮，生產組長說的好聽，要擔責任的！英明繡花廠，我說有好人，就是這個生產組長，乾了兩年了。人老實，比較護著下麵的工人，隻是他工資也就四五千吧。哎，總之這年頭，誰都不容易。”有客人來，老板娘去招呼客人了。陶文婉心中有了決定，今天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說服趙鈺。
她沒好意思在小吃店多待，又去彆處晃了晃，這才等到了下班出來的趙鈺。
其實平時的趙鈺下班沒那麼早的，他經常加班，在英明繡花廠，加班是沒有加班費的。
隻是他職責所在，加上下了班也沒什麼娛樂，更沒地方去，與其回到陰暗的宿舍，聽著舍友打遊戲的聲音，還不如在工廠加班呢。
今天他有些累，正往外走，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趙鈺！”
他瞬間有種受到驚嚇後呆住不動的反應。
那是一種，天然的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