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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穿著一身雖然很舊, 但好歹沒啥補丁的衣服坐在路邊, 一旁放置著一個竹簍子, 上麵還遮蓋了一層布, 這唯二的兩塊布大概是劉老漢生前的時候留下的, 一直被原主寶貝的放在空蕩蕩的地窖裡,這麼多年沒被蟲子咬壞, 也算是很不容易。

當了大半年野人的寒寧一直沒動這布, 但他實在是找不到能夠遮體的衣物下山了,總不能大夏天的,裹一身皮子, 那也太傻了。

長長的頭發被他用一根草紮了半截, 露出光潔的額頭,隻不過剩下的一半長到齊肩了,從後麵看像個女孩子一樣。經過大半年的調理,寒寧身高抽條了不少,整天在山裡跑, 肌肉緊實而勻稱,被藥浴泡的皮膚白嫩細膩, 吃好喝好的養著之後,五官也開了不少,鼻梁高挺,眼若桃花,嘴角微翹天生帶笑,從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模樣時, 寒寧都會忍不住感歎一句,這皮囊當真生得好,上一世真不知道是怎麼摧殘,硬是摧殘到比工地搬磚的農民工還要慘的程度。

當一輛黑色的轎車第三次從他麵前路過的時候,寒寧總算是將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放到了轎車上,而原本已經開過的轎車又慢慢的倒了回來,司機搖下車窗,看向寒寧時微微一愣,愣神這孩子長得真是好看,也有點意外,他剛才沒仔細看,這皮膚白的在太陽下都能反光了,一頭的半長發,他還以為是個女孩子呢,沒想到靠近了仔細一看,竟然是個男孩子,幸好他還沒開口叫人,不然叫錯了多尷尬。

寒寧見司機搖下車窗看著自己半天不吭聲,於是主動問道:“有事兒?”

司機輕咳了一聲:“小兄弟,我就想請問一下,這山路要怎麼走啊,我們在這兒打了好幾轉,跟著導航都沒走出去。”

寒寧看了眼車後座的年輕人,笑了:“這山路就隻有這一條大路,一直順著走就能走出去。”

司機剛想說,他們就是順著走的,而且這裡的確隻有一條路,連個岔道都沒有,他這不正奇怪呢嗎。還不等他說話,寒寧又道:“不過你要是帶著你後座上這人,估計就走不出去了。”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大夏天,司機硬是被寒寧這句話弄得一身背毛汗,本就因為這不同尋常的迷路心裡有點打顫,這話不是更滲人麼。

後座的人聽到這話,也將車窗搖下來,一個十分年輕的臉,滿臉不滿道:“什麼意思啊你?”

寒寧笑道:“你的氣運低,本就在走背運的時候,還來這種深山老林,不鬼打牆你鬼打牆誰?”

杜浩軒偏生就不是迷信的人,聞言車窗一搖,冷哼一聲:“開車!”他還就不信邪了,手機關機重啟,重新打開導航,摸出他爺爺給他的玉佩,都說金玉能辟邪,他還就不信走不出去了!

然而當第五次從寒寧麵前路過的時候,杜浩軒總算是叫停了,氣呼呼的走下車,居高臨下的看著寒寧:“你說,是不是你在搞鬼?!”

寒寧伸長了胳膊腿,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你得罪過我嗎?”

杜浩軒下意識道:“我都不認識你,我哪裡得罪你了?”

寒寧點頭:“那就是了,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麼對你搞鬼?”

杜浩軒一噎,有點拉不下麵子,卻又的確被一次次的鬼打牆搞得渾身發毛:“這裡,真的有鬼打牆?我撞鬼了?可現在是白天啊。”

寒寧笑了一聲:“鬼打牆分很多種,比較普遍的兩種,一是撞鬼,鬼遮眼,讓你鬼打牆走不出去。二是鬼路,意思是有些地方在特殊的情況下,例如比較特彆的天氣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當地球運轉的磁場再次跟當時的情況吻合時,就會發生一些現在的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就像是鬼打牆,一直走不出這段路,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第二種。”

杜浩軒皺眉:“那你說有我在就走不出去?”

寒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人有三火,你頭頂的火已經滅了,證明你如今正在走背運,倒黴到極點的那種,人跟鬼最大的不同就是身上帶了火氣,也就是生氣,你的火氣低,生氣少,在某種情況下磁場更偏鬼一些,自然就把你給困住了。”

杜浩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被太陽燒的火熱熱的,但他這段時間運氣真的特彆差,丟三落四這些也就不說了,都不是多重要的事,他老爸出軌被老媽抓住了,家裡正鬨離婚財產分配,他交往了一個女朋友,結果給他戴了綠帽子不說,前段時間出去玩,還把他當冤大頭叫過去給錢。結果尾巴沒收好,被他逮個正著。

這些也就算了,誰讓他識人不清,但是他跟他表哥暑期合作做的事情,原本挺賺錢的,但突然被查,要如果不是表哥家裡兜著了,以他們早已成年的年紀,說不定還要被關進去,彆提多倒黴了。

前段時間他還說來著,這段時間運氣太差了,儘出事,乾啥啥不成,要找個寺廟去拜拜。結果一哥們告訴他,這種水逆拜寺廟沒用,寺廟裡人來人往的,這個求那個求,什麼時候能管到他頭上,要去祖墳上拜一拜,祭些東西,讓老祖宗保佑保佑。

他信了,所以來這大山上,結果這剛拜完呢,就被倒黴催的困住了。

回想這段時間倒黴的血淚史,杜浩軒直接一屁股坐寒寧旁邊了:“是不是山裡的人都懂這些啊?你說我這情況,有解法嗎?”

寒寧道:“有啊,看你要什麼價位的吧。”

杜浩軒滿腦門問號:“什麼意思?”

寒寧道:“兩千塊,幫你打破鬼打牆,兩萬塊,幫你散去水逆,十萬塊,幫你把滅掉的那一點火給點上。”

杜浩軒狐疑的看著寒寧,他當然聽說過人身上的三點火,可是這玩意不就是一種迷信說法嗎,他這看不到摸不著的,要是花十萬,他都覺得自己傻,但前兩者倒是可以試試,畢竟運氣好不好,可是有直觀感受的,想了一回兒,杜浩軒道:“那我先來個兩千塊的,咱們出去了,再談兩萬塊的,都搞好了,再說十萬的,怎麼樣?”

寒寧很乾脆的點頭,起身往車上走,回頭看杜浩軒還傻楞在原地,道:“還不跟上,把我簍子給我拿好了,裡麵可都是寶貝。哦對了,我隻收現金。”他現在連個身份證都沒有,手機銀行卡自然也沒,隻能收現金。

杜浩軒看了眼放在旁邊幾乎半人高的竹簍子,神情嫌棄,卻還是幫人給拿了起來,他堂堂杜家大少爺,現在竟然拿這種跟自己氣質完全不符的竹簍子,簡直了。

等人都上了車,寒寧直接道:“開車。”

司機傻乎乎的問:“怎,怎麼開?”

寒寧好笑道:“當然是往山下開,開吧。”

司機看了眼自家少爺,見他沒有異議,連忙照辦。當車輛重新啟動,寒寧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張符紙來,指尖一抖,杜浩軒眼睜睜的看著寒寧的神棍行為,那張符竟然直接點燃了!

杜浩軒雙手抱胸,這種把戲電視上早就有解密科普了,就是那啥啥的,反正就是很容易就燃了,一點都不奇怪,他才不會這麼簡單就相信了,還忍不住嘴賤道:“誒誒,車裡玩火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