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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鐘大夫開口之前,寒寧倒是先說話了:“我看你找鐘大夫看也沒用,你的問題再厲害的醫生也治不了。”

鐘大夫下意識看向寒寧,腦中瞬間冒出的念頭便是,不會又是靈異吧?而一旁的楊安眼睛晶亮,有些東西不接觸還好,接觸了就讓人越來越好奇。

寒寧麵相年輕,看上去就像個青澀的大學生,但他是跟在鐘大夫身邊的人,所以這番話令顧經國心中不快,卻也不敢表現出來,而是儘量好聲好氣的問道:“這位小兄弟的話是什麼意思?”

寒寧道:“你三個月前,是否走過夜墳?”

顧經國微微皺眉,下意識隨著寒寧的話回想,然後猛然一驚,點頭道:“的確走過。”那並不是墓園,而是荒郊野地裡孤墳,當時他是去考察,又跟了兩場飯局,最後一場喝的有些高,回程的途中在車上醒來,實在是憋不住,又看四周黑燈瞎火的是個郊外,於是叫停了車,下車方便了一下,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可能喝多了,走路不穩,被一截樹枝絆倒,磕在了石頭上,他還看到了一麵殘破的石碑,但能看出是個什麼人的墓,當時他還咒罵了一聲晦氣。

想到這件事,顧經國才意識到,他好像就是這件事之後生病的,從一開始噩夢盜汗,到手腳發冷,後來更是突然暈厥了幾次,不管他去哪個醫院看都沒看出什麼問題,有人就建議他去看中醫,說他可能是亞健康,用中藥調理更合適些。結果還不等他去看中醫,突然又一次暈倒,然後這次竟然在他的肺部發現了陰影,當時就將他嚇的魂都沒了,他還不到五十歲,說句正值壯年都不為過,讓他得這種重病,他怎麼能接受。

後來他配合醫生做各種檢查,但是奇異的是,檢查出的結果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麼毛病,這陰影也不是腫瘤,但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問題,甚至還建議他開刀具體查看一下。在身上動刀子不管有沒有問題那都是很危險的,尤其是肺部,他沒同意,然後根據朋友的介紹看了幾個中醫,倒是看出了一些過勞,氣血虧虛的問題,但關於肺部陰影依舊沒有什麼結論。然後聽說了鐘大夫的盛名,據說曾經有幾例晚癌患者,是鐘大夫將他們從死神手裡給拉回來的,鐘大夫在富豪圈裡更是有第二命的外號。

顧經國如此求著鐘大夫的確是惜命怕死,但也有拓展人脈的動機存在,不管怎麼樣,如果他能跟鐘大夫搭上關係,說不定能在某些圈子裡多些存在感,正好能借此機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隻不過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卻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以及這莫名其妙的病,顧經國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比起生病,他顯然更害怕這些鬼神之物,神色更是驚慌的看向寒寧:“你能看出我身上的問題?我是走過夜墳,可是我並沒有做什麼啊,就隻是路過而已。”

寒寧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覺得在人家墳頭小解也算是沒做什麼,那麼這樣纏著你,那鬼估計也覺得自己對你也沒做什麼。”

顧經國呼吸一滯,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鬼,還是被眼前這個年輕人這樣點出來,他覺得四周泛起了一陣陣涼意,心頭一慌,求人的話已經本能的說出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能看到他?你幫我跟他說,我給他道歉,我給他燒紙錢,我供飯給他吃,隻要他消氣!”

寒寧眼睛一眯,一般人對鬼神的概念隻有供奉香火燒紙錢,隻有深入的了解或者直麵的接觸過的才知道,供飯比起供香火對鬼魂更具吸引力,尤其是無後人供奉的孤魂野鬼,香火紙錢清明鬼節還有機會能搶到一點,但食物,若無專門的供奉,鬼魂是吃不到的。鬼本來就是由人而來,食物於鬼的欲|望,跟食物於人的欲|望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彆,看來顧家的暴富果然彆有原因,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無法看出其中的緣由。

寒寧道:“你可以去找些你信任的寺廟拜一拜,誠心道歉,帶上你剛剛承諾的貢品去那人墳前祭祀,你可以擲筊詢問對方是否原諒你,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既然你是無意得罪,誠心致歉即可,你身上的大問題,在你家裡。”

顧經國一愣:“我家裡,什麼意思?”

寒寧看著他道:“你家的事,你當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你其中一個兒子,早已不是你兒子,身為人父,你竟不知?”

顧經國再次一驚,這事他當然知道,儘管他根本不曾關心過小兒子,甚至將小兒子當成透明人一樣對待,但到底是他兒子,兒子的變化又怎麼能瞞得過老子,尤其是,如這年輕人所說,兒子已經不是他的兒子,他自然能感覺出來。但他下意識的不想承認自己知道這件事,所以驚愣了一瞬間就表情詫異道:“怎麼會?我兒子好好的啊,隻不過這段時間我被奇怪的病症纏身,的確疏於對他們的關心,小師父,你說我兒子不是我兒子了,這是什麼意思?”

那拙劣的演技寒寧哪能看不出來,不過他也無所謂拆不拆穿,隻是皺眉道:“冤債所欠,來討債罷了,你身上有陰債之氣,怕是曾經與這種陰物有所接觸,許諾了什麼沒辦到,隻不過我道行太淺,有些東西還看不出來,但我能看到,你這份陰債加深了不少,證明你所欠的東西,已經回來問你討債了,不過觀你氣色尚且還好,家中目前看來也無大事發生,甚至還小有喜事,不過這一切隻是陰債的障眼法而已,畢竟有些東西,更喜歡養肥了再吃。”

聽到這話,顧經國的臉色一白,跟陰物接觸,許諾討債,這正是他幾十年前發家的原因,隻不過這件事這些年他一直爛在肚子裡,連妻兒都不曾說過,可以說這世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而且他還用了一些手段徹底斬斷了這段孽債,照說回來討債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年輕人說的一切又的確對的上號。

當初他發家之後,如願以償的娶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沒過多久就有了大兒子,那時候他的生意順風順水,一天天的壯大起來,直到小兒子出生,家裡頓時遭遇了瓶頸,還險些破產。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發家的,可以確定如無意外他有生之年都能富貴一生,自然是不可能破產,而這時候恰好遇到了一個大師,這個大師說他德行有虧,而小兒子就是他欠下的孽債,他心中有鬼,自然對此深信不疑,可是厲鬼可怕,但人不可怕,因此從小到大,對於小兒子,他一直都是冷暴力,家中的人也因為他的不喜,慢慢的將這孩子視為透明人。

難道說,討債的並不是他小兒子,而是現在搶占了小兒子身軀的東西?早知如此,他就不該留下這個禍患,若沒了這個身軀,就算想討債也來不了。

事已至此,顧經國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求助眼前人:“小師父你幫幫我,你能看出我家的問題,一定有解救的辦法,我一定以厚禮相謝,隻求你救救我無辜的兒子!”

寒寧搖頭:“我道行不足,能看出卻不能破解,對方太厲害,而且與你淵源頗深,難解,你還是另尋高人吧。”

說完就示意鐘大夫和楊安趕緊走,顧經國下意識想要追上去,可是不知什麼原因,腳一下子像是不會走路了,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等他再想追,對方已經開車走人了。

一上車,楊安就好奇道:“那人家裡真的這麼嚴重?兒子不是兒子,難道他兒子死了,現在是鬼假扮的?”這種情況,光是想想就寒毛直豎的,也太可怕了吧。

寒寧笑了笑,並沒有說太多,隻是道:“以後不要跟這人接觸,這人心思毒的很,身上的冤孽深重,虧心事沒少做,接觸的多了,會影響自身福運的。”

鐘大夫歎了口氣,如今做事實的企業家,真的是越來越少了,這也是他慢慢退居幕後不太願意出手的原因,誰知道救下的是人是鬼。

忙活了一天,對寒寧而言,今天的收獲就是在顧經國心裡埋下了一根刺,雖然這根刺其實也沒多重要,但想到記憶裡,明知對方並不是自己的兒子,卻視如親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搞點破壞。

洗完澡,剛倒了杯紅酒坐到了陽台上吹吹風,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寒寧拿起來一看,是一條請求加好友的消息,求加好友的微信是個英文字母,L.,很簡單,頭像更是看不出是誰,但求加的信息卻有一個人名,我是黎肅,感謝你的藥方。

寒寧笑著通過了好友,剛通過,那邊就發來了信息。

黎肅:謝謝你的藥方,效果很好,泡了之後身體輕鬆很多。

寒寧本來就有意與他接觸,現在人家送上了門,看樣子態度也還不錯,自然就順著話題往下繼續。

寒寧:那就好,你有沒有時間,找個時間吃個飯,我想再給你把一次脈,想看看那個藥方給你身體帶來的變化,可以嗎?

黎肅看著吃飯的邀約,深吸一口氣,手指飛快的回道: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你喜歡吃什麼菜係?

寒寧笑著回道:那就明天吧,我喜歡吃辣,不講究菜係。

黎肅連忙主動道:那明天十一點,我到哪兒接你?

寒寧給他發了個定位,黎肅回了個好,等了好一會兒那邊都沒有回音,又反複看了好幾遍上麵的聊天內容,想著對方應該是結束了聊天,於是站起身走到衣帽間,看著滿衣櫃價值不菲的服裝皺眉,約會來的太突然,他都沒來得及重新去定製衣服,失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了通知才知道,月石修文的規則下架了,還準備好好攢月石來著,不過你們放心,月石修文下架了,本月日六不下架,我是個勤勞的小可愛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