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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羅姓一行人上山的是天道山的天師, 年紀最大的是天道山的內院弟子,名叫王鴻禧, 四十五歲。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叫鄒寬,一個叫車嘉,是王鴻禧的徒弟,這次接了羅家的單子才會來到毛羌族的地盤,要如果不是曾經與毛羌族人有過接觸,這樣危險的地方他是肯定不會來的, 不過就算這樣, 一路上也是萬分小心。

等看到了那塊已經被雜草覆蓋的界碑,王鴻禧微微鬆了口氣:“穿過了這條路, 就到了。”

王鴻禧說完, 跟在他旁邊的車嘉從隨身包裡取出一個藥盒,將裡麵白色的藥片分發給眾人。

來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想要進入毛羌族,就要走過一條迷障林,迷障林裡麵滿是瘴氣,各種毒蟲數不勝數,但神奇的是不管是這瘴氣還是毒蟲, 都被限製某個範圍內, 以界碑為限, 隻要人不作死走過這道界限,就不會中招。

但隨著山下的旅遊區開發,越來越多人喜歡上山作死, 尤其是傳出山上有野人的消息後,登山隊探險隊,甚至來求證新聞事實的記者之類可謂是絡繹不絕。有些運氣好,還沒走到迷障林就迷失在山裡,隻能尋求幫助折返。而有些則進入了迷障林,那自然就是有去無回。

不過就算每年在這山上出事的人不少,山下也有禁止上山的封條告示,但每年還是有不少人作死,比如在羅鋒眼裡,剛剛跟他們打過一場照麵的叛逆期少年。

羅鋒看著車嘉的藥盒裡還有不少這種白色的藥片,便道:“如果在裡麵遇到剛剛那個人,可以給他一片嗎?”

車嘉頭也不回道:“給你們是因為你們是雇主,費用都包含在裡麵了,彆人想要可以,花錢買。”

羅鋒哦了一聲,能賣就行,如果那小孩沒錢買,他買就是了,好歹一條人命呢,不過看著前麵盤根錯節的難走山路,略有些奇怪道:“那小孩的速度真快,這一路過來也沒其他能走的路了,他該不會已經進去了吧。”

羅欣藥片一吞,白眼一翻:“多事。”

跟在兩人身後的保鏢也接過藥片,端詳了一會兒才吃進去,他還以為這幾個天師會拿出那種搓出來的丸子呢,沒想到是西藥片,看來天師也挺與時俱進的。

眾人又在身上噴了一些特製的藥水,將褲腳手腕全都紮的緊緊的,互相看了一番沒什麼問題後,這才進入迷障林。

王鴻禧好多年前曾經來過毛羌族,雖然那一次是偶然,但也虧得他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身上帶的防身之物也夠多,才安全的走了個來回,這會兒還帶著一群外人,便忍不住叮囑道:“毛羌族人特彆的排外,我們今天應該能走出迷障林,去到他們的外圍領地,記住,從現在開始,不要亂碰亂吃亂喝任何東西,也不要胡亂說些話,最好一個個都變成啞巴,毛羌族有許多的禁忌,萬一你們說了不該說的得罪了他們,我也保不住你們。”

羅欣點頭道:“知道了,您放心,我們有分寸的。”說罷還警告的看了眼羅鋒,就怕這個缺心眼的惹事。

羅鋒哼了哼,轉過頭去不跟她計較,他又不是那麼沒譜的人。

在他們進入迷障林好一會兒之後,阿牛才順著儀器的紅點點走到這裡來,在他剛抬腳準備繼續走的時候,眼尖的發現了一根紅線。阿牛微微蹙眉,順著這根紅線看過去,紅線的一端纏繞在樹上,而樹上還放著一枚小藥丸,藥丸下麵墊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吞服,驅蟲。

阿牛拿著那枚用錫箔紙包裹的小藥丸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便笑了,看來人家早就發現了,他就說嘛,三次賣命的機會,黎肅那個恨不得將人最後一點剩餘價值壓榨乾淨的人,怎麼可能隻是簡單讓他保護一個小孩旅遊。

不過阿牛並沒有吃那個藥丸,人家雖然出於好心給,但這麼多年謹慎習慣了,他將藥丸收了起來,吃下了自己帶來的防毒防蟲的藥,好在他東西齊全,不然現在可不就難辦了。

然而事實證明,人必須謹慎,但有時候也不能太謹慎,他帶來的藥管用,但也沒那麼管用,比如說,雖然沒有中瘴氣,但卻被一隻巴掌大的,長得跟枯葉一樣的爬行蟲子給咬了一口。

阿牛急忙將被咬的地方紮緊,用隨身帶的小型吸拔器將被咬的地方吸出了一些血,又趕緊吃了一顆解毒的藥,坐在大石塊上等了好一會兒,見沒什麼毒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差點就交代在這兒了。

拿出儀器看了看,儀器上的小紅點在進了這個有瘴氣的地方就消失了,要如果不是確定自己走在那個寒寧後麵,一路上也沒見到寒寧返回,他簡直懷疑那小子是不是發現自己跟著他,所以把他框進來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好歹在天黑之前聽到了人聲,這群人他是見過的,不過當時他躲開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阿牛一從密林裡出來,那幾個正在做安置工作的人立刻戒備的看了過來。阿牛連忙舉起雙手:“誒誒誒,彆誤會,我就路過。”

距離阿牛最近的鄒寬戒備的盯著他:“路過?你要去哪兒?”

阿牛道:“你們看到一個十幾歲,長得很白嫩的男生沒?我是找他的。”

正蹲在一旁用礦泉水洗鍋的羅鋒連忙道:“見到了見到了,隻不過他走的比我們快,我們到現在都沒追上他,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前麵,你們是一起的嗎?那你們怎麼分開了,這裡很危險的,你們到這裡來是想乾嘛?”

阿牛笑出一個敦厚老實的模樣道:“我是網絡作家,來采風尋找靈感的。”

王鴻禧冷冷的看向他:“網絡作家?那你是怎麼走過瘴氣林的?”

阿牛理所當然道:“有藥啊,這種瘴氣不過是特殊氣體形成的東西,戴上過濾口罩就行了,再往身上噴點防蟲的藥水,不就走過來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突然傳出一聲簡直能震碎玻璃的尖銳尖叫聲,眾人下意識圍到了王鴻禧的身邊,阿牛看了看,也厚著臉皮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們的旁邊,尋求庇護的意味毫不遮掩。

不過這時候王鴻禧等人也顧不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阿牛,因為林子的另一邊動靜越來越大,淒厲的叫喊聲也越來越近,聲音中的驚恐和絕望聽的眾人頭皮發麻,尤其是在這種山林裡,夜幕降臨之際,更加透著一股陰森詭異,就連王鴻禧都忍不住眼皮子跳動,生怕發生什麼他扛不住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林子的另一端響動越來越大,好像有人正朝著這邊奔跑過來,王鴻禧的兩個徒弟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器嚴陣以待,就連阿牛,都暗中將放到了自己的背後,在他的腰上,正彆著一把|槍。

緊接著就發生了令眾人永生難忘的一幕,一個人,一個大活人,正朝著他們這邊狂奔而來,隻不過這個人渾身血淋淋,從頭到腳全身的皮被人扒了個乾淨,眼力好的甚至都能看到他那鮮紅的肌肉紋理,不少好像撕皮時給帶下來的肉絲,正掛在他的身上,隨著跑動一甩一甩的。

三個天師還扛得住,那兩個羅家人下意識尖叫出聲,卻被保鏢和阿牛一人一個給捂住了嘴巴。

然後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血人跑過來後,一頭紮進溪水裡,倒下後便不再動彈了。

經過了血人身體的溪水瞬間被染紅,給這暮色的林子更添了一絲詭異,過了好一會兒,見血人一動不動的,阿牛找了個長的樹枝,打算上前去看看,保護羅家人的保鏢見狀上前道:“給我吧,我去看看。”這一瘸一拐的,有什麼事跑都跑不及。

羅鋒躲在王鴻禧的身後不放心的叮囑道:“武哥,你小心點啊!”

武達小心的查探過去,確定這人真的死了才回到眾人身邊,並朝王鴻禧道:“從我們聽到尖叫聲到現在差不多十多分鐘,正常來說,這種程度的扒皮連喘口氣都撕心裂肺的疼,更不用說走路了,而這人一路奔跑過來,直到倒在了溪水裡,大師,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毛羌族,可有剝掉人皮的刑罰?”

羅鋒也好奇道:“他為什麼一定要死在水裡?是巧合還是什麼?我們...要把他埋了嗎?”總感覺這樣曝露在外麵不太好。

王鴻禧皺眉端詳了好一會兒,最終搖頭道:“找些葉子蓋上去,不要多事,這裡不是能多事的地方,這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人為還是非人為我們都不知道,安全起見,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幾人收拾了一下,武達和鄒寬去找了些樹葉將屍體蓋住,王鴻禧念了一段往生咒後,眾人趕在天黑之前離開了這裡,而阿牛自然而然的跟著人群走了。

眾人走了之後,寒寧這才從密林裡走了出來,看著被樹葉覆蓋的屍體,寒寧微微蹙眉,他以為這個世界隻有鬼怪,沒想到竟然有妖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能確定這股氣息是妖氣,但就是本能的知道。

想了想,寒寧打出一股掌心火將屍體燒了個乾淨,隨後朝著那群人走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進毛羌族寨子之前,王鴻禧他們跟一群背包客遇上了,背包客有三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而毛羌族也並非大家以為的那樣,原來從山的另一邊還有一條比較好走的路,隻不過知道這條路的人很少,一般是毛羌族人需要下山采購的時候才會走的,這群背包客就是從那條路上誤打誤撞走進來的。

而寨子裡有電有網,除了毛羌族民都穿著自己民族的服飾,很多事情還停留在手工勞作之外,感覺跟山下的風情村裡的原住民也沒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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