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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的話讓顧宇瞬間炸毛:“你誰啊!胡說八道什麼!我跟這家人無冤無仇,今天之前壓根就不認識, 今天會來這裡純屬機緣巧合, 你憑什麼說我跟這小鬼有什麼關係!”

寒寧靠在門口雙手環胸的看著他, 一臉輕蔑的笑意:“陰間法令從來不會冤枉了無辜, 小鬼不找彆人偏偏找你, 那你說是為什麼?”

顧宇雙目一瞪:“厲鬼從來都是被怨恨支配的東西,根本沒有一點理智,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亂說話, 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寒寧嗤笑了一聲:“對我不客氣啊,你要怎麼不客氣?讓那隻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厲鬼來殺我嗎?”

顧宇臉色一變:“你到底是什麼人?!”

寒寧輕嘖了一聲:“被我說中了?”

“你!”顧宇剛準備大罵出口,餘光見到王鴻禧和江曾,頓時忍了下來, 腦筋一轉, 鄙夷道:“看你就是個野路子出身, 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存在叫鬼仆嗎,那可不是一般的鬼,看你也是沒見識的,說了估計你也聽不懂。”

王鴻禧和江曾聽到寒寧說顧宇身邊跟了隻厲鬼之後微變的臉色轉好了些,一些傳承久遠的天師家族, 的確有鬼仆,但如今的玄門,能夠不沾染因果的喂養鬼仆的人已經不多了,更甚至現在的幾個大家, 例如鄒家,江家,都是上一代才有的,如今這一代的家主都沒能駕馭,想到顧宇身後的那位長輩高人,擁有鬼仆似乎也不足為奇。

王鴻禧以為寒寧是見過有鬼跟在顧宇身邊,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顧道友家學淵源,身邊若是有鬼仆跟從,也不足為奇,寒道友莫要誤會。”

“他一富商子,家學淵源?他能有什麼家學?”

顧宇翻了個白眼,一副我懶得與你說話的高傲樣兒。

王鴻禧道:“不知寒道友可曾上過玄門論壇,前不久無江港地震,有位高人隻身一人祈福超度,功德無量,正是顧道友家中長輩。”

寒寧摸了摸下巴,眼神在顧宇身上打量了一圈。

顧宇立刻不滿道:“你看什麼看!”

寒寧又是一聲嗤笑:“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你這麼個後輩,顧宇,你假借名頭,是不是也該弄清楚借的是誰的名頭?”

顧宇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你想說那天祈福的人是你?你說謊也拜托說的真點,就憑你?”

王鴻禧也道:“寒道友你這話是何意?”

寒寧慢慢朝顧宇走去:“既然你身後有位了不起的長輩,我若是殺了小的,肯定會來個老的,不然試試?既然你出身不得了,那身邊定然會有保命之物,不如拿出來看看?”

顧宇下意識後退,麵上卻是一臉不屑:“你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你以為你是誰!你今天要是敢動我,就讓你家裡人等著給你收屍吧!”

寒寧嗬嗬笑了一聲,退開了兩步:“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動了呢。”

顧宇臉上頓時露出你也不過如此的表情。

寒寧偏頭朝廚房看了一眼:“反正小鬼身上有黑令旗,他報仇是得到陰間許可的,隻要他沒有枉殺無辜,我們這些天師也拿他沒辦法,我倒要看看,你死了,會有誰出來幫你報仇,哦對了,你身邊還有個厲鬼呢。”

寒寧說著看向江曾:“可還記得那天晚上的煞龍?”

江曾猛地睜大了眼睛,驚訝道:“難道你是,是那天晚上天台上的那個人?”

寒寧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道:“那條煞龍就是他身邊那個厲鬼乾的,目的嘛,製造麻煩,再解決麻煩,豈不是讓你們對他另眼相看。”

王鴻禧對寒寧的話已經信了大半,對於一個根本連對方長輩麵都沒見過的人,和一個曾經與自己一同出入鬼道城並且跟鬼道城城主有關係,還有本事帶他們出來的人,信誰不是很明顯的事。他之前沒有開天眼,又是生魂入鬼道城,所以根本無法看到對方身上的氣,現在他能明顯看到寒寧身上有一絲功德之氣,氣息濃厚,並未消散多少,明顯是近期做了大功德之事,這麼一看,那天祈福的,說不定正是寒寧。

但他還是有些不解:“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就算製造麻煩再解決麻煩,剛開始會被人高看一眼,但這個顧宇的自身的實力也就如此而已,時間長了總會引人懷疑,以王鴻禧這種喜歡以實力說話的天師,實在是不懂這種做法。

顧宇憤怒的吼叫道:“你血口噴人!你無憑無據空口白牙的指責,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還有什麼煞龍的,我聽都沒聽說過,這種事你也能隨口栽贓到我身上來!”

寒寧斜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的叫喊,朝著廚房的方向道:“小傑出來吧,有仇報仇,不用害怕。”

一直躲在廚房的小鬼冒出一個鬼頭來,看著屋內的眾人,最終將白到沒有一絲黑仁的眼睛轉向顧宇,咯咯笑了出來,下一秒就朝著顧宇猛地撲了過去。

原本看天師吵架看的都快忘了家中鬨鬼的小夫妻兩頓時嚇得哇哇大叫,但是發現小鬼真的隻追著顧宇,又看顧宇一邊叫著一邊狼狽躲著,兩人似乎也沒那麼害怕了,還有幾分好奇:“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我家中鬨得鬼,跟這人有關?”

王鴻禧一臉迷茫,他也不知道啊。

寒寧道:“這孩子叫小傑,跟著母親改嫁,但是繼父是個凶殘成性的賭徒,隻要輸了錢就會發酒瘋家暴,他們家雖然家境不好,但那個男的好歹有個算穩定的工作,有時候收入還不少,因此小傑的母親為了讓小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以後能有錢上學,所以忍受著男人的毒打。那個男人除了打她之外,有時候還會對小傑動手,不過一般都是打在有衣服遮蓋的地方,她母親忍受著家庭暴力的壓抑,每天在外麵打工乾活攢錢,疏於對小傑的關心,因此不知道男人也對小傑動手。”

聽到這裡,屋內唯一的女性夏穎忍不住哭了出來,本來懷孕的女人情緒就比較敏感,這事又是跟孩子有關,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被人這樣對待,心都要疼死了。

梅凱摟住妻子無聲安慰了一下,然後看向寒寧:“小傑是被他繼父打死的?”

寒寧點了點頭:“十多天前,小傑的繼父賭輸了一大筆錢,小傑的母親在外麵打工還沒回來,而小傑正在屋裡用鄰居家小孩不要的畫筆和廢紙在畫畫,沒想到,那個男人用凳子直接砸向了小傑的腦袋,一陣狂暴的發泄之後,男人發現小傑躺在地上一動一動,一翻身查看,小傑早就被打死了。”

江曾道:“小傑是被他繼父打死的,那他為什麼找顧宇?”

寒寧冷笑了一聲:“小傑的繼父是水泥工,樓上一戶人家正在裝修,他繼父無處拋屍,於是連夜帶著小傑的屍體過來,砌在了飄窗台階下麵,小傑雖然死了,但心中隻有怨沒有恨,臨死前最大的執念就是讓媽媽離開這個男人,頭七未過,屍身也未能入土,魂魄隻能在屍身周圍飄蕩,若不是有人橫加阻攔,頭七之後小傑自然會進入輪回,但是顧宇身邊的那隻厲鬼將小傑封在了這戶家裡,鎮壓著他不能輪回,以陰魂催喂,成了厲鬼。”

“小傑會找上他,自然是因為這人跟那厲鬼相處久了,早就氣息相融了,厲鬼從來是尋著氣報仇,而不是看人的。”

顧宇正被小鬼撲在地上,在寒寧說著小鬼過去的時候,大概是想起了生前的事情,小鬼也停下了攻擊,神色哀傷。而顧宇聽到寒寧這麼說,立刻憤怒反駁:“你胡說!”

顧宇的吼叫一下子將小鬼拉回了神,一抬頭,全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顧宇,嘴巴一張,像怪獸一樣的兩排牙齒猙獰的露了出來,在顧宇驚恐的目光下,一口咬在了顧宇擋在胸前的手臂上。

顧宇淒厲的慘叫了一聲,奮力揮打,然而並無卵用。

眼前的景象太駭人,梅凱他們夫妻兩隻是普通人,哪裡見過這等畫麵,差點就叫出口了,不過兩人下意識伸手將對方的嘴巴捂住,生怕叫聲吸引了那隻鬼。

顧宇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咬在靈魂上的劇痛,掙紮著朝江曾撲了過去:“救我!快收了他,快啊!”

江曾躲開了顧宇的撲抓:“天師雖然是抓鬼的,但鬼若是有冤情,那也是要化解的,更何況小傑手持地府黑令旗,他若要報仇,我們也不能強行將其超度。”

顧宇失去理智的吼叫:“不能超度那就把他打散!打到魂飛魄散!”

抓鬼雖然是天師的天職使命,但天師和鬼從來都不是敵對麵,隻有當鬼被仇恨激化到失去心智傷害了無辜,天師才會出手,若是遇到的鬼是有冤情的,天師甚至還會幫鬼報仇。像顧宇這種,不辨是非動不動就要將魂魄打的魂飛魄散,這種人根本不配做天師。

一時間王鴻禧和江曾對顧宇的觀感降低冰點,更加確信,這人就是個騙子,還是個跟厲鬼有交易的騙子!

顧宇見這群人竟然不幫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這小鬼啃咬,一時間恨到極點,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拿出一串煞珠打在了小鬼的頭上。

這煞珠是陳燁給他凝結出來的,隻要實力比他低的鬼就會被煞珠鎮壓住,更何況這個本來就是陳燁鎮壓在這裡的小鬼,對煞珠上的煞氣更是忌憚,哪怕手持黑令旗都沒用。

小鬼被煞珠打的慘叫一聲,本能的跑到寒寧的身後尋求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