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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暴雨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寒寧跟著江曾一起往山上走,隻不過身邊多了個黎康。寒寧並沒有解釋黎康的身份,隻說是以為學識淵博的朋友,說不定能幫上忙。對此江曾表示了熱烈歡迎, 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到這種地方來的,不管怎麼樣, 都值得人敬佩。

暴雨未停, 所以山上還有再次泥石流的可能性, 危險的很,但是比起泥石流, 一旦大陣爆發, 那更危險, 所以守在山上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們。江曾都很難得才能見到如此之多的前輩們, 要不是定力不錯,差點說話都緊張的打顫了。

寒寧則顯得自然多了, 友好的打了一聲招呼,在不知道這些老家夥是個什麼脾氣之前, 他並不想找麻煩。隻不過這些老前輩們出乎想象的熱情,鄒家老祖宗更是快步走上前來眯著眼打量寒寧:“那天在無江港,是你在祈福?”

寒寧點頭, 不卑不亢:“是的。”

鄒老爺子嘖嘖了幾聲,感歎道:“真是老了啊,現在的年輕人, 可真不得了。”

說完看向寒寧身後的陌生青年:“這位是?”

寒寧道:“這是我朋友黎康,見識廣博,也想來出一份力。”

鄒老爺子歎了口氣:“心是好的,若是這裡情況不對,還是儘早離開吧,我們這群老東西早就該入土了,能不能下去都無所謂,就當是給自家子孫積福了,你們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即便龍氣破了,說不定你們還能想到彌補的辦法。”

寒寧道:“現在情況如何?”

聽到寒寧這麼問,鄒老爺子將寒寧和黎康帶進了一頂最大的帳篷裡,裡麵還有一些老頭老太,一群人正在低著頭商量著什麼,見到鄒老頭子進來,還帶了三個年輕人,一個是江家小子他們認識,另外兩個眼生的很。

鄒老爺子道:“這位寒小友就是當日在無江港祈福之人,這位黎小友是他的朋友,上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江家的老祖宗第一個發話了:“這種時候了還上來做什麼,趕緊下去吧,若是連我們都擋不住了,你們留在上麵也沒用。”

江曾一點都不怕自己的太爺爺,連忙反駁道:“太爺爺,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彆看寒大師年輕,實力可是厲害的不行,會掌心火,當初就是他輕而易舉解決了煞龍的!”

江老爺子朝著自家後輩吹胡子瞪眼:“誰說我小看年輕人了,我隻是不想再有無謂的犧牲!”

寒寧連忙道:“既然已經上來了,看看能有什麼地方幫得上忙的,要是實在幫不上忙,我也不會強留在這裡的。”

一個滿頭銀絲,麵若三十少婦,說話聲音卻像年歲過百老人的女子走了過來,指著沙盤道:“可認識這個?”

寒寧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看向沙盤,整個沙盤應該是大州山的地域,上麵|插|著的小旗子估計就是他們推算出來的三十六關煞墓群,但是擺陣卻好像有點不像三十六關煞,寒寧仔細看了一會兒,頓時愣了一下:“這是逆局?”

那位麵容年輕的老婦有些意外的看向寒寧:“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也有人能看出這盤逆局的。”

江曾看了眼被一群祖宗們圍住的寒寧,實在是|插|不進去,隻好小聲朝黎康問了一句:“什麼是逆局?”寒寧說他這個朋友學識廣博,那應該知道吧。

黎康雖然自從出土之後惡補了許多這方麵的東西,但這些東西沒有一個經年累月的積攢,光憑死記硬背也隻能記住一些表麵的事,所以除了對毛羌族的一些不外傳的東西了解的比較深之外,其他方麵知道的還是較為淺顯。

黎康剛準備開口說不知道的時候,寒寧回頭看了眼江曾,道:“地麵鏡像的三十六關煞對應北鬥叢星的三十六天罡星,也就是說,有人以墓群布了一個三十六關煞,隻不過這個三十六關煞是反的,但是偏偏能對應三十六天罡星,這是個十分精妙,並且推算到了極致的大陣。”

聽到寒寧這麼說,江曾頓時苦瓜臉:“這麼厲害,那豈不是想破陣幾乎是妄想?”

寒寧卻不這麼覺得,既然能布陣,那就一定會有解陣的辦法,隻可惜時間不等人,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如此費儘心思,借助龍氣和星辰之力,我很好奇,那下麵到底埋了什麼,古往今來,有什麼邪惡的東西需要這種程度的鎮壓。”

江曾:“上古十大凶獸?”

江家老祖宗一巴掌拍到江曾的後腦勺上:“少天馬行空想些這種東西,那些隻是神話,你不要迷信!”

江曾嘴角微抽,這一屋子的,也不看是乾什麼的,讓他不要迷信真的好嗎?

黎康若有所思的看向寒寧,寒寧主要到他的視線,問道:“可是想到什麼?”

黎康道:“我曾經在墓中,見過一本手劄,手劄上寫了毛羌族中有天巫一族,生來背負著巫族的使命,鎮守江河,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等人究竟在鎮守什麼東西,一代代傳承,有人分了心思,不願自己的血脈世世代代如此負重前行,所以叛離了天巫一族,自立門戶,自封為神,稱之為巫神,後來其中一任巫神窺伺天機,探得天巫一族最大的秘密,得知了他們鎮守的是何物,一心想要謀奪,但時機不對,且能力不足,他們籌謀了一代又一代,直到等到了最後一任祭司,無論是命格還是天下大勢,都是最好的時機,所以以邪法催生,希望其能化僵為犼,來吞噬此物,徹底化神。”

江曾連忙道:“是什麼東西?”

白發婦人幾乎同時出聲道:“你知道天巫一族?”

黎康朝那婦人看去,寒寧倒是沒表現出什麼好奇,他一早就看出了這人的身份,一旁的鄒老爺子道:“這位便是這一任的天巫,薑姬,薑大師。”

薑姬道:“天巫傳承到我這裡,已經第三十七代了,天巫才是巫術的起源,可惜許多東西都斷了傳承,以至於眾人知茅山,卻不知天巫,你說你看過天巫手劄,是在哪裡看到的,誰的墓?”

黎康道:“無江港,毛羌族山寨,現在隻怕都毀在了地震中。”

薑姬歎了口氣:“你所看到的東西太帶有他們的主觀性了,真正的曆史不是這樣的。”

黎康帶了幾分好奇:“那是什麼樣的?”

薑姬道:“已經不知道是幾百年前了,當時族內發生了一場爭端,形成了兩派,一派堅持巫族血液不能被汙染,禁製與外族通婚,要保持最純淨的巫族血脈,所有與外族有染的女子必須要處死,那時候天巫一族已經人才凋零,近親通婚的弊端凸顯,可是他們死守著老舊思想,若是再如此下去,遲早要亡族,後來思想先進一派的帶著部分族人連夜離開了族地,另外選擇了一方棲息,能與外族通婚,但卻有選擇的傳承巫術。

想要習得巫術,就必須留在族內,有些天生癡迷巫術,寧可一生不婚娶,有些則是被外麵的男人女人欺騙了身心,疲憊的回來再也不願意出去,雖然很坎坷,但到底一代代傳承了下來,但是中間也有過斷層,到後來不再堅持隻在族中傳承,會到外麵去尋覓有緣有天賦的孩子,所以到了現在,天巫一族並不再是毛羌族傳承,可惜巫術聽起來就像是邪術,願意學的人也沒多少,也不知道未來還能傳承多久。”

江曾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那鎮壓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天巫一族守護的到底是啥?”

薑姬搖頭:“我所知的,從來沒有要我們守護過什麼東西。”

黎康道:“手劄上記載的,是一縷氣,混沌之氣。”

江家老爺子第一個反對:“這不可能,這就是傳說,什麼天地初開混沌之氣,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這是古時候人愚昧傳說,誰不知道地球都有幾十億歲了,宇宙那麼大,怎麼可能是這種氣形成的,咱們要講究科學事實,不能盲目迷信!”

江家老爺子崇尚以科學論道,大家都很了解他了,所以對他的話完全充耳不聞,繼續商量自己的:“不管怎麼樣,這個消息至少也是個方向,但現在這不是重點,搞清楚裡麵鎮壓了什麼東西也隻是讓我們對這件事更加重視,前人如此費儘周章的布下大陣,裡麵的東西定然很可怕,現在大陣破了一處,補陣比破陣更容易,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將大陣補起來,而不是去探求其中隱藏的秘密。”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幾百年前了,很多東西都斷了傳承,就算能看出這個陣法,但也隻知其形,根本不知其意,隻能看到表麵的東西,不了解內裡的,想要補也隻是補個空殼,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寒寧道:“也不是不能補。”

所有人一下子轉頭看向他,江曾的雙眸尤為晶亮:“寒大師,你有辦法?”

寒寧道:“江河百年,滄海桑田,無論是地勢還是星辰,都會隨著時間轉變,這次因為天災破了這個三十六關煞,何嘗不是星辰走位的變化,導致力量的缺失,隻要我們算好了現在三十六天罡星所在的方位,再根據星辰之力,地勢風水更改一下這三十六關煞也不是太難,說簡單點就是,牽個墳而已,但是這個墳墓因為村民的惡意祭拜被掏空損毀,根本不能用了,不但如此,還要解決墓中早已入魔的墓主,那麼新墳要葬誰?誰的命數能夠鎮壓在這裡?”

寒寧的話讓眾人豁然開朗,這麼一想,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一開始都被這大陣的大手筆給鎮住了,又十分害怕鎮壓不住裡麵的東西,和破了龍氣,所以從開始所想的方向就錯了,寒寧這麼一說,事情頓時好解決多了。

鄒家老爺子第一個表態:“如果實在無人可選,那就我吧,鄒家傳承了幾百年了,福澤深厚,以鄒家積攢的功德,我想這個墓,我能鎮得住。”

薑姬聞言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天巫一族是否有鎮守使命,黎小友說的那份手劄是否具有一定真實性,但比起鄒家,我天巫顯然更適合,天巫修煉練的是骨血,憑借自身,你們這些家族都是靠著家族氣運,氣運這東西難說,隨時可變,不如我來鎮壓更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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