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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斜睨了他一眼:“你往日不都是姬遊姬遊的叫嗎,怎麼現在改口了?”

弘二心道,這姬遊在他心中往日的形象就是個不受寵,需要依靠他家主子才能在宮中存活的小可憐,可是那天,那樣氣勢強大霸道無端的人,他實在沒辦法再將他看成小可憐,哪還敢直呼其名啊。也就是他主子,明明養在深宮中,身驕肉貴的,竟然一點都懼怕,那一股看不見的血腥氣,隻有久經戰場的人才有,普通人遠遠瞧見都雙腿打顫,主子昨天還直接將三皇子用腳踹,估計是兒時的情誼深厚,三皇子半點不惱怒,還各種小心賠禮道歉,如今還在置氣呢,剛剛上車時,三皇子想要搭個便車,硬是給推了下去。

寒寧懶得搭理話多的弘二,摸著臉頰發呆,這個姬遊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以為手握重兵底氣就足了嗎,昨天抱他也就算了,看他那麼可憐,風霜雨露磋磨多年的一時心軟,沒想到那家夥竟然還趁他不備如此輕薄,真是想來就有氣!

而那個讓他一肚子氣的人猶不自知,被趕下馬車乾脆駕馬而行,還顛顛的送上一個醜兮兮的果子遞到窗前:“阿寧,這個是胡果,是關外胡國盛產的一種水果,彆看外殼堅硬,但剝了外殼裡麵的肉很是鮮甜軟嫩,你嘗嘗。”

寒寧接過姬遊遞來的果子。

姬遊頓時笑臉洋溢,接過下一秒就變了臉,因為寒寧直接拿著那胡果朝他投擲的砸來。

姬遊微微一側身就躲開了寒寧的‘暗器’,而在姬遊身側的一名武將沒躲開,被砸了個正著,還以為有敵襲,差點驚慌的大喊出聲,結果手上落下一重物,低頭一看,是個裂了口流出些許帶著香甜味汁水的果子,於是乾脆雙腿駕馬,兩手空出來將果子剝了吃了。

姬遊收回視線,一轉頭就看到寒寧噶噠地一聲,直接將馬車的小窗給關上了,頓時無奈一笑,不過一想到昨天淺嘗的那抹軟香,甚是令人回味,唇間的笑意越發不自覺的擴大。

太子功敗垂成淪為階下囚,鐘家一應眾人也被緝拿,隻不過鐘氏早已謀算好了退路,在太子帶兵前往祁門的時候,鐘氏部分族人就連夜逃離皇都,不過這些人被追捕回來也容易的很,他們大概沒想到會敗的如此之快,即便是連夜逃離,也並沒能逃離多遠,在皇駕回到禁宮的時候,就已經追回大半,還有部分慌亂中四散逃開,甚至沿路隱藏了一些鐘氏年幼的子弟,不過得知太子竟然謀反,這些人也都是反賊,之前好心收留過這些老幼婦孺的善心百姓生怕惹來麻煩,主動上告,沒過多久,逃離的鐘氏百餘人一個不落的全都關進了天牢。

太子與鐘家罪無可赦,但這些並不是當下需要立即處理的事情,反而是那些牆頭草的官員,下獄的下獄,奪職的奪職,還要找人替補上,整個朝堂一片忙亂。等所有的事情都忙過去之後,宴皇這才有時間處理亂臣逆子。

然而就在這時候,邊關再次上奏朝廷,送來了一封有鐘家印信的書函,原來鐘家早就與關匪勾結,多次泄露軍機導致關匪大舉犯境,擾的邊關百姓民不聊生,以此謀財謀軍功,簡直十惡不赦!

鐘家三族之內直接被判斬立決,其餘人等男子流放,女為|娼|奴,慰勞邊軍,十歲以下孩童蓋上奴印,永世為奴。

太後的寢宮中,宴皇將宣旨一字一句的念給了太後聽,這些年太後用藥石續命,雖然整日無法動彈,整個身子形容枯骨,但尚存一口氣。聽到宴皇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太後雙目瞪大,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滿是不甘的想要將目光對上宴皇。

宴皇如她所願的來到床前:“當年你假借寒宵的筆記信通外使,謀劃了那一場伏擊之戰,阻斷了援軍糧草,甚至還想在寒宵死後將通敵賣國的罪名潑到他的身上,想要借此鏟除寧兒這條根,太後,你為何如此心狠,朕要的,不過是能常伴他身側罷了。”

回想曾經種種,宴皇眼眶漸紅:“寒宵隻不過想要幫我守住這大好江河,是我傾情於他,你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頭上,我聽你的話,克己守禮,廣開後宮開枝散葉,不敢越線分毫,他與莫家女相愛,甚至是我賜的婚,你可知我當時如何的心如刀割,即便是這樣,我也忍了,人生短暫百年,哪怕君臣相守,與我而言便也值了,可是你為什麼,連這一點點的念想都要這般狠心的斷了,究竟是我的感情讓你容不得,還是寒宵的權勢漸大讓你容不得了?”

太後瞪著雙目死死的盯著宴皇,宴皇垂眸俯視,輕笑了一聲:“哪怕做個傀儡,我也曾感激你給我的一切,可惜我錯了,錯不該不思進取,錯不該甚至想著,隻要於這社稷無礙,讓你做個背後的帝王又如何,既然你讓我求而不得,那我也隻能將這一切都還給你,鐘家滿門,都因你而亡,你可高興了?”

宴皇離開太後的寢宮沒多久,太後就薨了,太醫查驗,怕是聽聞鐘家謀逆之事,氣血翻湧,又因為全身癱瘓在床無法動彈,一口血哽在喉間窒息而死。

太後死後,沒有加封,沒有孝禮,隻在宮中停靈三日便直接下葬皇陵,有人猜測,這次太子謀反說不定裡麵也有太後從旁協助,否則如此有違孝道行事,當今陛下怎麼可能如此這般,萬一被記入史書,定會引來後人唾罵。而皇上寧願自己背鍋也不想壞了太後的名聲,雖然一切從簡卻還是葬入皇陵,這已經是儘了最大的孝道了。

宴皇一意孤行之後,還以為多少會有些罵名,不過那些他都不在乎,讓他給太後守孝,讓寧兒去給太後哭靈,甚至要斷食禁水三日,這怎麼可能。卻沒想到世人竟會如此腦補,反倒是無心|插|柳了。

上行下效,皇帝如此,後宮眾人自然也淺淺的表示一番傷心難過,更多的卻是沒有的,因為太子謀反之事,皇後被奪了後位,打入了冷宮,其餘那些妃子又再次活躍起來,這些年皇上越來越不愛往後宮去了,少了許多的恩寵,現在後位空缺,皇帝總該要來了吧。

德王當日護駕有功,而後宮中,除了皇後,地位最尊貴的也是德王的母妃靜貴妃,如今後位空缺,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靜貴妃,為自己謀劃的,巴結上位的,禦花園裡天天都能見到宮鬥的新花樣。

寒寧一個即將要行冠禮的外姓王爺當然不能久留,哪怕還未來得及行冠禮,頭冠也已經戴上了,還包袱款款的直接去了他的寧王府。

而姬遊,因救駕有功,直接賜江嶺封地,封號誠王。這個旨意落下,眾朝臣表情略有些莫測,因為當今陛下登基之前,封號就是誠王。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將視線偏向德王,想看看德王如何反應,隻不過德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叫人看不出什麼來。

對於這些朝堂之爭姬遊表現的十分淡定,有封賞就接著,沒有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對於那些諸多打量他的目光完全的視而不見,這番淡定沉著,頓時又讓人高看了一分,不少人心中的天平有些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姬遊。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太子落敗,新的爭儲篇章正式開啟,唯一不曾受影響的,也隻有閒王寒寧了。

這次姬遊從關外趕回為的就是他的冠禮,那些搜刮來的諸多好物這次也一並帶了回來,整整一百零八箱,如流水般的被送進了寧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誰的十裡紅妝呢。

寒寧這些年支援攻梁的消耗,已經一再清理自己寶庫中不喜歡的,玩膩了的各種寶物拿去拍賣,可是進的永遠比出的多,導致他的庫存一直不斷的在擴|張,現在又被這一百零八箱東西一擠,怕是又要打通一間廂房來做寶庫了。

除了那些死物,這次姬遊送來的最貴重的東西是一隻藍眼的小狐狸,據說這小狐狸是一個很小的國家的聖物,繁衍能力極低,因此藍狐極其稀少,每一隻都被那個國家的皇族給供養,因為這藍狐的血可以延年益壽,還能解百毒。

寒寧當時就忍不住想要放血嘗試了,可惜路途遙遠,藍狐已經累得奄奄一息,隻能先好生養著,究竟有沒有說的那麼神奇,也隻有以後嘗試過才知道了。

寒寧正在觀察藍狐的時候,有人通報,說太子想要見他。

刑部的死牢中,太子頭發雜亂,衣衫襤褸,早已沒了當初日月風華的模樣,寒寧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看過太子了,不過他記得最深的,還是上一世那個如月般溫柔,對他百依百順的太子哥哥,哪怕那隻是個假象。

刑部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不過太子知道,整個大宴就沒有寒寧去不到的,這樣的特權,大宴獨此一份,如同他父皇畢生的寵愛,唯寒寧一人可得。

看著對他沉默不語的寒寧,太子笑了笑,寒寧頓時有些恍惚,因為這笑容,有些熟悉。

太子道:“我如果說,你的毒,不是我下的,你信嗎?”

寒寧一怔:“什麼意思?”

太子笑了笑:“你應該是記得吧,記得一些事情,否則為何會與我疏遠,應該如同上一世那般,親如兄弟,我曾經以為,是因為我足夠優秀,所以最後才能與老二戰到最後,現在看來,原來不過是因為你的喜歡與否,你不喜歡我了,父皇就不需要我這個太子了。”

寒寧眉頭微皺。

太子道:“入了天牢,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可惜沒能早點做這個夢,否則事情不會到這一步,沒想到,兩世結局都是這座天牢,寧兒,你可知,上一世我就是死在這裡的。”

寒寧搖頭:“我不知。”

太子點了點頭:“也是,你中的毒解不了,死在了我的前麵,自然不知道我的結局,也不知道,姬遊的結局。”

寒寧心口一跳:“姬遊...什麼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已經確定,校園,末世,民國,星際都會寫到,網遊因為我沒玩過,實在不懂,所以還需要琢磨,寫不寫不能確定,末世你們想看什麼樣的末世,日常種田還是喪屍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