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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寧失笑,解釋道:“我沒有為他求情,我隻是不想皇叔難過,畢竟是親兒子呢,就算我為他求情,你憑什麼打破我家後院,寧王府的後院院牆,是可以隨意打破的嗎?”

姬遊道:“以後這裡做個拱門吧,這樣進出方便。”

寒寧乾脆利落的拒絕:“不行,隻是對你方便,對我可一點都不方便。”

姬遊無所謂道:“不做也沒事,這點牆輕輕一跳就翻過來了。”

寒寧看他:“你這是在持武行凶麼?”

姬遊道:“阿寧,我還帶了幾個廚子回來,真正的烤全羊可吃過?那絕對是宮中禦廚都達不到的水準,還有馴獸師,那隻藍狐你不是一直想要訓練嗎,我找的馴獸師可以將藍狐訓練的認你為主,能聽懂些許人言,這樣開個門,以後有啥東西可以相互送,多方便。”

寒寧原本是想乾脆利落的拒絕的,但看到姬遊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上一世,他跟姬遊的交集並不多,甚至成長中,有一段對他的存在是整個空白的,是後來姬遊成年後要求入伍曆練,他才想起宮中還有這麼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可就是這樣,姬遊為了他守皇陵,失天下,光是想想,寒寧就無法想象,這份令人感覺到沉重的愛,究竟從何而來,難道就隻是因為兒時冷宮裡的那段過往嗎?

見寒寧不說話,姬遊頓時怵了,小聲道:“你要是不喜歡,我找人把牆補起來就是。”

寒寧內心無聲一歎:“隨你吧,反正有牆沒牆對你來說也沒差,這些天你翻牆還翻少了麼。”

聽出了寒寧無奈的妥協,姬遊反倒高興的湊近了一些,那臉上滿滿的歡喜讓寒寧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目光。

見寒寧下意識的逃避,姬遊嘴角的笑容更甚,他不怕寒寧逃避他,他隻怕寒寧對他視而不見,他寧願在寒寧的世界裡留下痕跡,不管好的壞的,總比上一世,什麼都沒留下的好。

“阿寧,你彆生我氣了,那天我隻是情不自禁,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亂來了。”

寒寧側目瞪他:“你還說!什麼情不自禁,以後這種話你再敢亂說半句,我割了你的舌頭!”

姬遊連忙捂嘴,一副怕怕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是小時候的姬遊,那瘦弱可憐的模樣,這種眼神還能讓人心軟幾分。可如今姬遊人高馬大的,身上的腱子肉彆提多硬了,就算坐個小板凳都擋不住他挺拔的身高,再這番作態,隻會讓人覺得四不像。

將一茶杯放到了姬遊的跟前,杯底與石桌發出了重重的聲響,寒寧亦不客氣道:“喝你的茶!”

姬遊含笑拿起茶杯,那清苦的滋味在嘴裡化開,片刻散去後餘下一片甘香,尤其這還是阿寧親手給他泡的,更是餘香繞齒,經久不散。

姬遊的目光灼熱到即便寒寧不去看也能感受到,頓時慌亂的直接站了起來:“你自己慢慢喝吧,我還有草藥要處理。”

看著略顯慌亂的背影,姬遊拿起剛剛寒寧喝過的茶杯,慢慢放到了嘴邊,垂眸淺笑間,儘是愉悅。

寒寧讓人送來了宮中太監的名冊,叫小金子的還真有,結果將人叫來一看,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而且摸樣也跟上一世的小金子完全不一樣。以防這一世什麼原因變了名字,寒寧直接讓所有的太監都在他跟前過了一遍,可是沒有,沒有上一世跟在周瑾兒身邊的那個太監,難道他阻止了周瑾兒進宮,那個小金子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

姬遊聽聞他在宮中又是找太監名冊,又是一個個排查太監的,某天下朝之後,他便直奔後宮,而剛看完最後一波太監的寒寧正在長寧殿中發呆,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就是疏遠了太子,阻止了周瑾兒進宮,為什麼兩世的變化相差這麼大?難道真的小小的一個舉動,就能導致一場翻天覆地的不同?如果這一世沒有小金子,那他還要給自己報仇嗎?或者說,這一世沒人會毒殺他,他就算找到了對方,那這還算報仇嗎?

姬遊直到走到了跟前,寒寧都沒回神,如今的姬遊已經不是當初跟在寒寧身邊的小可憐了,加上寒寧宮中的人都知道兩人關心親密,而且前不久宴皇才將虎符交給了姬遊,實權甚至比德王還高,加上他們主子自幼就與姬遊親厚,如果感情再好些,姬遊能坐上那個位子,那他們主子自然也會得到很多裨益,完全的有利無害,所以見姬遊親近過來,旁人自然不會阻攔。

寒寧回神,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臉,差點一巴掌抽上去:“你乾什麼?”

姬遊輕笑著給他將一縷微亂的頭發整了整,言語親昵道:“阿寧最近是在找什麼人嗎?”

寒寧不自在的微微側身道:“你說這世上是先有因還是先有果?”

姬遊頓時不解:“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啊,沒有因,哪來的果?”

“可是如果這個因還沒成型,或者還沒發生,但果已經有了呢?”

姬遊道:“是不是你不知道這個因,隻看到了這個果,所以才覺得因不存在或者還沒發生,可是如果你看到了那個果,那這個因不管是什麼樣子,就定然已經發生了,隻是你不知道或者沒發現而已。”

寒寧看向姬遊:“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姬遊老實的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能回答我?”

姬遊笑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啊。”

寒寧一把將姬遊推開,站起身準備打道回府,不過剛站起來,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姬遊說的話,似乎是對的。

有果必然有因,他上一世被毒殺是果,但卻從來不知道因,也就是說,有可能這個因已經發生了,這一世他阻止了周瑾兒進宮,那個小金子也隨之消失不見,周瑾兒的因他清楚了,如果是周瑾兒,毒殺他的原因是因為妒恨不甘,那這一世恐怕就是毀容了,可是周瑾兒無法進宮,這輩子也沒辦法近他的身,所以因有了,但未必會有果。可萬一是那個小金子呢,這個小金子究竟是聽命周瑾兒行事的,還是他才是那個因,為什麼沒了周瑾兒,小金子也沒了?

見他一動不動,姬遊忍不住戳了戳他:“阿寧?”

寒寧回頭看他:“如果我想找一個人,有他的畫像,但不知道名字,你說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

姬遊聞言一笑:“交給我,我幫你找,隻要這人還活著,我就能幫你把他找出來。”七曜盟可是眼線遍布天下,這些年這股勢力已經被他緊緊的拽在了手中,找一個人自然是容易的很。

寒寧點點頭:“那走吧,回去我把那人畫給你。”

姬遊連忙屁顛的跟上:“你想找誰啊?是太監嗎?他得罪你了?”

寒寧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半真半假道:“你相信夢裡的一些事情,可能會真的發生嗎?”

“夢?”

寒寧點頭:“我夢到我被人毒死了。”

姬遊臉色一變,神色有瞬間的不自然,寒寧原本就注意著姬遊的神態,看他是否相信自己,不過見姬遊這麼大的反應,頓時心中存疑,嘴上卻繼續道:“我一直看不清那個給我下毒人的臉,小時候是模模糊糊的一團,但隨著長大我倒是看清楚了。”

姬遊收斂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是你一直找的那個太監?”

寒寧點頭:“我隻是在夢裡看到他的臉,但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可是宮裡沒有這個人,所以我想著會不會隻是個夢,可如果隻是尋常的夢,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一直重複的做,所以想在宮外找找看,但宮外那麼大,我覺得也未必能找到。”

姬遊暗自深呼吸,麵色如常道:“你把那人的畫像給我,我掘地三尺也給你找出來。”

寒寧點頭,率先往宮外走去。內心想的卻是,姬遊不正常。不管是聽到他被毒殺,還是後來看起來正常的反應,都不正常。如果是姬遊,聽到他說的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這樣平靜,哪怕他說那隻是個夢,太平靜,反倒更像是努力偽裝的平靜。

除非姬遊知道,那不是夢,是發生過的事情,所以起先的震驚,到後來的偽裝平靜。他跟太子都能重生了,是不是姬遊,也是重生的。

看著馬車內臨窗而坐,一半臉被車外行道的燈火映紅,一半籠罩在馬車昏暗中,難得話少的姬遊,寒寧指尖微動,現在他眼前的姬遊,是不是就是上一世為他鎮守皇陵,放棄大好山河的那個姬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個世界寫校園文吧,校草學霸的白月光,輕鬆小甜餅,開局就親的那種腫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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