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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明的情況越來越不好, 但比起其他人,他的情況又強上一點, 主要還是餘明大哥之前趕到醫院的時候,路過彆人的病房,看到跟他弟弟有著相同症狀的人將身上撓的一塊好皮都沒有了,血淋淋的,特彆慘烈, 見到餘明之後,發現兩個護士都阻攔不住他抓撓的手,於是立刻讓人將他纏繞成木乃伊, 不允許他亂抓, 鐵石心腸的任他如何哭求都不為所動。

結果證明,身上被抓的沒一塊好皮的那些人,身體的情況惡化的比沒抓破的要快, 跟餘明同期下墓的一個女孩子,因為稍微留了一點指甲,身上抓撓的比幾個男生嚴重, 就兩天的時間,那個女生身上開始流膿血, 發高燒, 就跟之前吐血而死的人前期一樣的症狀,如果無法用藥物控製住,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現在最難的是為此成立的醫療小組根本查探不到他們這種怪病的源頭,哪怕專門派醫護人員去第一現場查看, 都沒能收集到任何有用的東西。現在不少從墓裡麵取出來的東西都隔離在醫療研究所,就怕是那些物品上所帶的不知名毒物。

看著弟弟一天比一天嚴重,毫無起色,餘明的大哥為此發了好大一通火,甚至不惜重金直接將國外幾個著名的權威醫生找來,組建了一個專班,可是時間太短了,從發病到死亡的速度太快,至今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紀睿慈從那天來了之後就沒有離開過,每天在可探望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穿上防護服進到隔離間,握著餘明的手安慰他,鼓勵他,說好了,如果這次能好好的,他們就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的那種。

寒寧隔著玻璃看著裡麵,每天進去探望的人數有限,他想餘明比起看到他,應該更想看到紀睿慈,所以也就不跟他爭了,這會兒看裡麵抱著哭作一團的人,無奈的搖頭,小聲朝戰聞初道:“之前明明有大好的時光可以甜甜的談一場戀愛,為什麼人總要等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後悔。”

戰聞初站在旁邊沒有吭聲,他沒有體會過這種後悔,或者說,他的阿寧從來沒有讓他有過這種後悔的機會,從阿寧到他身邊以來,他們就幾乎沒有分離過。哪怕是他那時顧忌道德倫常,也被阿寧給強硬的打破,不讓他有任何後悔的可能。

寒寧道:“你說你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機緣,能具體說說嗎?他可以讓你再世為人?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還是他會出什麼意外,讓你借屍還魂?”

戰聞初這才開口道:“是有個東西,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力量的庇護,我覺得我需要那種力量。”至於借屍還魂,哪怕靈魂還是他的,他做不到用彆人的身體跟阿寧在一起,光是想一想都無法接受。

探視的時間到了,紀睿慈紅著眼眶出來,到一旁的小房間裡洗了個臉,脫下防護服之後又全身噴灑消毒,這才繼續守在外間,見寒寧坐在沙發上,沙啞著嗓子道:“我守在這裡就行了,你學校應該還有課,你回去上課吧。”

寒寧看著他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護身符之類的?或者什麼玉器傳家之物?”

紀睿慈不明白寒寧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據實道:“有。”說著從領口翻出一枚像是鐵片的東西,大概隻有半指長的大小,密密麻麻雕刻著繁雜的文字,寒寧沒有靈力,自然是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波動,但戰聞初卻是瞬間眯了眼。

紀睿慈道:“這是我爺爺給我的,說是我家傳了好幾代的東西,隻傳男不傳女,若是家中無子,就要將這東西與最後一個傳人合葬。當年這東西原本是要傳給我爸的,但我爸走得早,所以後來直接給了我。”

寒寧看了眼戰聞初,見到他的眼神,便知道所謂的機緣,應該就是這個了,於是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想來你是不會賣的,我跟你做個交易吧。”

紀睿慈不解:“交易?你想要我這個?不行,這是我的家傳之物,很重要。”

寒寧道:“可是你這個對我來說也很重要,重要到關乎人命,所以我跟你做交易,我想辦法治好餘明,你把這個給我,用你最重要的人,跟我換最重要的人,如何?”

聽到最重要的人這幾個字時,站在寒寧身上的戰聞初,微微低頭抿唇,笑意一絲絲的傾瀉出來,他說過,因為愛,所以他還存在,或許他的阿寧已經不記得他了,但那種本能的愛,依然還在。

紀睿慈頓時急切了幾分:“你有辦法救餘明?”問完之後又瞬間失望,那麼多國內外頂尖的醫療小組目前都沒辦法,一個從未涉及過醫療方麵的富二代會有辦法?

寒寧搖頭:“目前沒有辦法,既然源頭是古墓,那就去源頭尋找辦法,但我的確有彆人沒有的優勢,不過這個是我的秘密,你若答應,我就想辦法下古墓親自查探,要是最終找到了救餘明的辦法,你把這個給我,如果找不到,我自然不會糾纏。”

紀睿慈一口答應:“好,隻要你能救活餘明,這個東西我就給你。”雖然是傳家之物,哪怕再值錢,又哪裡有生命重要,更何況,他喜歡男人,他不會有後代,到他這一輩,這鐵牌也是要斷傳承的,與其讓它今後與自己陪葬,不如拿來救人。

寒寧點頭:“那這幾天你就守著他吧,我想辦法下墓查探一下,要是有什麼進展,我會第一時間跟你聯係,你也要將餘明的情況變化時刻告知我。”雖然紀睿慈是考古人員,但估計也沒多少權限,他還是自己想辦法找個關係下去看看吧。

等回到家中,寒寧直接扒上戰聞初:“那可是你的墓,你可一定要護好我呀,要是有個什麼差池,你可未必就能等到我的下一世了。”

戰聞初道:“你想辦法將玉符弄到手,就不需要你親自下墓。”

“玉符?那是什麼?”

戰聞初道:“就是你第一次接觸那些東西時,第一個觸碰的那塊玉。”

寒寧恍然大悟:“那個難道是你的寄身之物?就因為那個,所以你才能跟著我?”

戰聞初點頭:“是,也不是,總之有了那個玉符,我就能自由活動。”

寒寧哦了一聲:“那我不要了。”

戰聞初側眸看他,寒寧笑嘻嘻道:“現在這樣多好啊,我一回頭就能看到你,你也時時刻刻能看到我,萬一你恢複自由了,被這個大千世界迷了眼,我上哪兒找你去,你還是就這樣跟著我吧。”

更何況,隻要有價的玉器,再貴他都能想辦法弄來,可是這剛出土的大夏之物,現在恐怕是國家重點,哪怕他手段通天,想要把玉符弄到手也是相當有難度的,甚至比下墓去找救餘明的辦法還要難。

戰聞初自然不會信他那胡謅的一套,但也知道,時代不同,國家的法律也不同,而且現代的國家領導人,對整個國家的掌控遠比他們那個朝代強得多,據說以前的那些古物都是國寶,一國之寶,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弄到的,即便這國寶原本就是屬於他的東西,所以他也隻是說說罷了。

因為鬨出了不明原因的病,古墓的開采工作已經全麵叫停了,現在由軍隊把守在外麵,非醫護人員拿著特殊的工作牌可進之外,其餘人一律不準進入。不過隻要還允許部分人員進入,寒寧就能找到進去的辦法。

穿上防護服,戴上高價買來的工作牌,十分淡定的交給守在外圍處的軍隊查看,那人仔細核對了一下身份,確定無誤,貌似隨口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一般不是一個團隊一起行動?”

寒寧揚了揚手裡拿著的相機:“今天主要是拍攝一些照片,怕有些細節遺漏,待會兒可能會在裡麵耽誤一些時間,我自己帶了食物,前期安置的帳篷也沒有拆,所以就算出來晚了也不用擔心。”

聽了他的話,那些人就放行了,前期也有一些醫護人員進去查看,防護到位的情況下,並沒有感染那個怪病,所以目前對這個古墓也不算太恐慌,因此控管也沒那麼嚴密。

寒寧背著還有點重量的行李往裡走,等走到沒人的地方,那行李就被無形的拎了起來,寒寧大大鬆了口氣:“累死我了,初初,你回家了,開不開心?”

戰聞初道:“你小心點,封閉了上千年的古墓,裡麵有什麼我也說不準,不要大意。”

墓門大開,旁邊還堆放一些考古工作人員遺留的臨時營帳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甚至從遺留的痕跡上來看,能看出當時人員撤離時有多慌亂。

古墓內已經被牽了線,一般都是將裡麵一些具有考古價值的東西搬運出來之後,才會牽引電線安置照明燈,否則有些古物對溫度過於敏感,會造成出土損壞。寒寧雖然沒有接觸過考古,但一看到這些東西,就本能的知道了考古的進程。

順著已經開辟的道路往裡麵走,不少東西基本都已經清理出去了,現在就隻剩一些空空蕩蕩的墓道,寒寧一邊走一邊道:“你在這裡呆了上千年,是能感覺到時間流逝的,還是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現在?”

戰聞初道:“是神誌清醒的,底下陰氣重,平日基本都在修煉,若是墓中無所事事,便...”

寒寧回頭看他:“便怎麼樣?”

戰聞初道:“便翻看那些陪葬之物,回憶從前。”

寒寧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回憶的多了,不是更寂寞嗎?”

戰聞初搖頭,好像還笑了一下:“富足的回憶,怎會寂寞。”

古墓的深處基本都被考古人員清理過,那些墓中的機關也基本被解開了,一路走來,的確沒有見到什麼特彆的東西,甚至就連墓中擺放棺槨的石台都被人卸下來帶走了,可以說如今的墓空空蕩蕩,一目了然,於是忍不住將頭罩給取了下來,本身墓中就偏暗,這頭罩一戴,更難看清東西,而且還十分的悶熱,他相信如果墓中有異常,戰聞初一定會提前察覺的。

“沒有奇怪的毒蟲,沒有特殊的花草,他們身上的怪病到底是怎麼沾染的,總不至於是詛咒吧。”

戰聞初道:“第一次發病的人已經死了。”

寒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啊。”